第11期总第期

手抄小说：绝对辨音力第一章（四）

观史：唐婉与陆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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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辨音力第一章（四）平湖秋月手抄

我在走进教室之前，觉得自己信心不足。散会后，有一个思想老是纠缠着我，似乎这是初次开始工作，什么也不懂。我仿佛不是一个有十年教学经验的老师，顶多只不过是搞个短期的大学生实习。然而，当我走上讲台时，我的信心不足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扫视着一排排课桌，孩子们的眼睛里都显出好奇的神情，新教师是怎样的人？由她来教是我们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我翻开点名册开始点名。姓名一下子记不住，但是，他们的脸记起来倒容易一些。

“鲍勃罗娃。”

“到。”

“戈罗霍夫。”

“有。”

我暗中观察着他们的反应，回答得是否响亮，又是怎样看人的。但是，重要的是我想从他们的脸上推测出：他们在想些什么？第一课终究是第一课，但是，就在今天的第一课上，我也想了解一些孩子们的情况。

“扎维雅洛夫。”

我看全班，可是谁也吗，没有站起来。也许是缺席吧。

“有——有……”

从最后一排站起一个学生，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这是我们在河边碰到的那个孩子。他不朝我看，而是看着旁边，好像要证实一下有没有听错。

“坐下。”

可他还是站着。

“你一向这样……动作敏捷的吗？”

这时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全班哄堂大笑。大概他是全班经常开玩笑的对象。

“他天生就这德行。”一个刻薄鬼接着说：“是妈妈把他从摇篮里摔出来的。”

扎维雅洛夫坐下了，我察觉到他的敌意目光。

那个爱开玩笑的孩子长着淡白色的头发，个子矮小，就像小麻雀似地在地板上转来转去。我在集合时看见过他，列昂尼德.巴普洛维奇同他讲过话。真的，这孩子很像一只小鸟：头顶上竖着一撮头发，细细的脖颈，尖尖的小鼻子，一对眼睛在没有颜色的睫毛衬托下完全是淡白的。

“你姓什么？”

“按名单次序我还在后面呢。”

“有些人可以不按次序。”

“是残废怎么的？”

谢天谢地！大伙儿把扎维雅洛夫忘掉了，可要小心一些了。

“我姓卢柯夫。”

“好极了！告诉你，我一眼就把你记住了。”

“并且喜欢我了？”

“嗯、这就取决于你了。”

教室里的气氛很随便，但我不怕，就让他们这样吧。假如必要的话，我会迫使他们听话的。

我在自己班级的学生中间，认出了那个担任着少先队队委主席的小姑娘。她叫谢米多洛娃。她迅速地站起来，信赖地瞧着我。

“我认为，卢柯夫最好是单独坐。”他说。

我觉得，三十五对眼睛都在瞧着我，等待着老师怎么办。像谢米多洛娃这类孩子我是了解的，她们是公务员那种类型的人，她们认为大人需要的都是好的，凡是大人想不到的，她们认为有责任提醒大人。

可能这种想法不正确，我责备自己。因为谢米多洛娃下“诊断”现在还为时过早。

“谢谢你，必要的时候我一定让他换过位置。”

卢柯夫轻松的吐了一口气，他在纸上画了些什么递给谢米多洛娃，我能想象到那上面画的是什么……

谢米多洛娃翻开了那张纸片，把卢柯夫的杰作拿给我看，上面画了个“苦基什（3）”

点名册的最后一个是舒金。

他用镇静的蓝眼睛看着我，很难想象，三个月前他还是民警局挂了号的大名鼎鼎的人物。0.

“现在，”我合上了点名册，“该我来作自我介绍了。我叫玛丽雅.尼古拉耶芙娜。姓斯特鲁任佐娃。”

“姓什么？姓什么？”

我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了名字。我听见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课桌吱吱扎扎的响了起来。我想弄清，这是不是在移动位置呢？

我眼角一瞥，看到两边的课桌眼看要压到我身上了，他们对我来了个‘钳形攻势’

（3）一种表示嘲弄或轻蔑的收势。

我只要后退一步，我的背脊就会碰到课桌了。唉，这是什么样的班级，也许是我自己做错了吗？假如我刚才支持谢米多洛娃的话，他们也许不敢这样干吧！而现在连她也不吭声了，因为她不知道我将怎样对待她的‘提示’。

寂静无声，孩子们想看看我的脸色，等我大声叫嚷起来，我知道，就单单这样等待已经使他们感到愉快了。

我慢慢擦掉黑板上写的名字。

“记住了吗？”

“嗯。”

“现在我从一数到三，课桌要搬回原处。一……”

我知道，他们大失所望，他们想捣蛋，可没成功。

“二！”我的口气变得强硬了。

哈，开始动了。

“三！”

我回头一看，全部恢复了原状。

我终于赢得了胜利，虽然我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微小的胜利，但也使我增加了勇气。这是一个可喜的开端，就好像拳击手在斗拳场上，我们双方互相注视着，寻找对方的弱点。没关系，我不怕。

有一些人在胆怯地看着我，好像说，他们没有份。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你总不会严厉地惩罚全班吧。包围老师的计划肯定是他们课前就决定的，组织工作还搞得满出色。

我不详，大家也默不作声。

孩子们在等待着常见的那种训斥。他们巴不得我‘大叫大嚷，’大耍脾气，那么他们将快活一阵。

但是，我知道，最糟的就是自己不能冷静下来。

于是我心平气和的问：

“你们都在研究文学，但你们中间谁能回答——书有什么用？”

他们都不急于回答，怕当场出丑。

“大胆些，大胆些，你们刚才不是胆子很大的吗？”

教室里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书教我们生活。”

“说确切一点呢？”

“教我们思考！”

“还有呢？”

“我们从书里知道各种各样的东西。”

“还有呢？”

大家不作声了。

“我可以补充吗？”我问。

他们笑了。

“我认为，书教人们相互了解。请你们想象一下。”我在孩子们的座位中间走来走去，他们已经安静下来，但对我还不够信任。

“你们想象一下这样的情景：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难。快乐、成功和失败，但你们找不到什么人诉说。世界好像变得冷酷无情了，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只为自己打算。”我扫了大家一眼。“于是，教师将对学生冷冰冰的，学生将成为老师的敌人。你们将不了解我，我也将不了解你们，人们将不在相互关心，你们中间谁听说过科尔恰克这个人吗？”

没人回答我。

于是我说：

“有一个时期我需要懂得一个问题：究竟什么叫‘仁爱？’我开始阅读那些以特别仁爱而闻名世界人们的书，我没搞错，亚努什.科尔恰克在他的书中给了我回答：“仁爱的人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富有想象力，他们能设身处地的理解别人的心理，体会别人的感情。今天依我看，你们在这一点上，还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做到的，是这样的吗？”

我看了看他们，每一个和我的眼光相遇的人都低下了头。

于是我开始给他们介绍这个波兰的伟人，教育家，作家，医生。我讲了他的生平，讲了他在华沙建立的孤儿院，还讲了德国鬼子命令这位老教育家把孩子送到火车站，在那里把他们装上法西斯的列车，然后运到勃林卡——死亡营。

他喂饱了孩子，给他们穿好衣服，梳好头，然后让他们排成两排，领着他们沿街走去，老博士的手里还抱着最小的两个孩子。

一个法西斯认出他是一个著名的作家，建议他留下来。科尔恰克问道：“那么孩子呢？”

“孩子得运走。”

“你们错啦，”他说“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坏蛋。”他说完也就走进了车厢。

我走进教室那种戒备的寂静，我在黑板上写姓名时那种淘气的，甚至可以说，洋溢着低级趣味的寂静，都和现在的寂静没有丝毫共同之处。

我在一排排课桌中间走来走去，有时停下来。仔细端详那些男孩和女孩的面孔。

有时我感到，我所讲的对孩子们来说未免太复杂了，太严肃了。但是，只要瞧一瞧孩子们那一张张小脸，我就放心了；他们是懂得的，对孩子们讲一些复杂，严肃的话，他们会认为是对他们的尊重和信任。根据我十年的教学经验，我完全确信这一点。

曾经有个时期，我认为学校里的最现实的东西是权力。那时候我把一切看得多么简单啊。孩子们淘了气，就叫他父亲来，我认为这就是进行教育。

卢柯夫解开上衣，朝椅子上的背靠一靠。谢米多洛娃和鲍勃罗娃坐着一动不动。

戈罗霍夫在画着什么，他的头微微歪着，嘴巴稍稍张开——只有孩子才会这样聚精会神。

我在他旁边走过，停下来。他在纸上画着一个法西斯士兵，站在集中营的大门口，那家伙块头挺大，颧骨突出，钢盔很深，一直盖住了前额。在铁丝网后面站着一群小孩。他们人数很多，但不知为什么他们个子都一般高，像蘑菇似地长得都一样，睁着饥饿和痛苦的大眼睛。

当我看到这群孩子中间有一个秃顶时，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俯身向戈罗霍夫问道：

“科尔恰克吗？”

他点了点头。

“把这张画送给我好吗？”

孩子没有感到奇怪，他挪开了手。

我把这张画放在讲台上，打开窗户。校园里的树木发出簌簌的响声，树木还是绿的，但树顶上的叶子已经开始发黄了，就像人的头发上最初的几根白发一样——预示着秋天就要来临了。

一瞬间我忘记了我是在沃勒舍夫斯克学校。我又回到了伊格洛夫卡，回到自己人的中间。好像一转身就会看见一张张熟悉的脸。突然我的太阳穴上一阵剧痛，痛得我大叫了一声。

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我望着全班同学，孩子们的脸上出现一种莫名其妙的神情。

于是我垂下眼睛，看见地板上有一个纸做的小弹头。

“这是谁干的?”我问得这样轻，似乎这个问题是自己一个人提出来的。也许我只不过心里这样想，但没有说出来。

孩子们一声不哼。这时我慢慢扫视着教室，从这个课桌看到那个课桌，是谁干的？是谁？

谢米多洛娃恐惧地看着我。

“是谁弹的？”她好像是用孩子们懂的语言把我的低语译了出来。

我坐下来。我把双手十字交叉地攥在一起，攥得手指的关节都发白了。我恨不得把满腔怒气都发泄在孩子们的身上，我在心里暗暗命令自己：不能啊，千万不能大喊大叫。那么，怎么办呢？我应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对付他们呢？用数数的办法！好！一百，九十九，九十八……下面的数字简直很难想起来了……九十八，九十七，九十六，绝不能冒火啊！我先强迫自己合乎逻辑地想一下，总算找到了一个字眼——合乎逻辑……九十五……九十四……

我比较随便地观察了一下孩子们的脸。舒金坦然自若地直视着我。卢柯夫转过头去，寻找犯错误的人。说不定是他弹的吧？扎维雅洛夫呢？他在课桌上画着什么。

“不搞清楚是谁弹的我不能继续上课。”

“是扎维雅洛夫！”卢柯夫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难道要我们为你这样坐着吗？刚才我们听得多有兴趣……你破坏了老师上课。”

扎维雅洛夫用慌张的，可怜巴巴的眼光环视全班同学，但大部分同学都扭过脸去不睬他。

“这么说是你啰？”

我的怒气不知到哪里去了，要是他蛮横无理地看着我，而且拒不承认，那我就跟他另作一说了。但扎维雅洛夫低下了头。

“是我。”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

“你站着想一想，我们继续上课。”

我看见戈罗霍夫举起手，但我不想问他。这时，小家伙欠起身子，把手举得那样高，而且脸上表情又是那样坚决，我不能不问他了。

“什么事？戈罗霍夫？”

“这不是扎维雅洛夫干的。”他转向扎维雅洛夫愤怒地说：“你为什么不哼声？这不是你弹的，不是你……”

舒金的刺入眼光使我很不舒服。他朝旁一个同学俯身过去低声讲了些什么。

“那么是谁呢？”我问戈罗霍夫。

“是谁我没看见，反正不是他。而你，卢柯夫，过去是坏蛋，现在仍旧是个坏蛋。”

戈罗霍夫坐下了。他脸上的肌肉抖动着。我很想讲些什么，但怎么也想不起来。现在总不该讲仁爱和道德吧！我想起扎维雅洛夫。

“你坐下。”我终于开口了。“确实，只有卑鄙的胆小鬼和不足道的小人才拿别人做挡箭牌。”

我感到孩子们都盯着我看。我抬起头来，同舒金的冷酷眼光碰在一起。

“是我弹的。”

我望着他，不敢相信。为什么是他呢？我什么地方碍着他了呢？

“这是我弹的。”舒金重复地讲着。

看来确实是他了。

一阵短促的痉挛从他脸上掠过，变成了怀着恶意的冷笑。我看出，他也害怕了。他不了解我，所以他害怕。他不能预见到，我将采取什么行动。懦夫最怕他不了解的人。

“把弹弓放到讲台上来。”

他大摇大摆的从座位上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做作的，不自然的，仿佛满不在乎的微笑，但眼睛里却流露出胆怯的神情。

“请吧！”他在全班面前装腔作势地说：“还有纸弹子。”

我看着他的背影。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弹我呢？这是怎么回事？是出于恶意呢？还是偶然呢？还是出于男孩子的野性？

我把弹弓扔进拎包里，咔地一声上了锁。

我故意拖延时间，等待舒金坐下来，而自己却担心从音调和姿态中暴露出张皇失措的心情。

门呀地一声开了。全体同学霍地一声站了起来。

“坐下吧。”列昂尼德巴普洛维奇向我走来：“喂，怎么样？”

他把手伸向我，好像今天我们没见过面似地，他笑着问道：“你们相处得好吗？”

我恨不得马上向他诉苦，把舒金拉到黑板面前，让他自己讲一讲自己干的事，但我没这样做。我看了看舒金，舒金也看了看我。我在想如果我讲出来的话，那么在同学眼里会丧失很多东西。

“我们刚刚在熟悉起来。”我对列昂尼德巴普洛维奇说。

　　红酥手，黄縢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陆游（年—年），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绍兴）人，南宋文学家、史学家、爱国诗人。

年，唐琬再次来到沈园瞥见陆游的题词，不由感慨万千，于是和了一阙《钗头凤》（世情薄）。随后不久便抑郁而终。

　　世情薄，人情恶，

　　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

　　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唐琬字蕙仙，生年不详，秋卒。唐琬自幼文静灵秀，才华横溢，陆家曾以一只精美无比的家传凤钗作信物，与唐家订亲。陆游十九岁（绍兴十四年）与唐琬结合。婚后伉俪相得，感情很好。不料唐琬的才华横溢与陆游的亲密感情，引起了陆母的不满，后陆母认为唐琬把儿子的前程耽误殆尽，遂命陆游休了唐琬。陆游曾另筑别院安置唐琬，其母察觉后，命陆游另娶一位温顺本分的王氏女为妻。唐琬而后由家人作主嫁给了都城绍兴府皇家后裔同郡士人赵士程。公元年（绍兴二十一年），礼部会试失利后陆游到沈园去游玩，偶然遇见了唐琬，两个人都非常难过。陆游感伤地在墙上题了一首《钗头凤》（红酥手）词。年，唐琬再次来到沈园瞥见陆游的题词，不由感慨万千，于是和了一阕《钗头凤》（世情薄）。同年秋，便抑郁而终。

唐琬与陆游

唐琬是陆游的表妹及第一任妻子，生得很漂亮，而且是当时有点小名气的才女。和陆游感情非常好，但是她在家庭中的行为可能属于比较开明的一类，时常令婆婆感到不敬。陆游的母亲虽然经常抱怨和训斥她，但也还是能够容忍的。但有件事情是她无法容忍的：唐琬婚后数年未育。她不愿意让儿子因为这个女人而绝了后。当时，生育是家族的大事。陆游母亲以这个理由提出要休唐琬，无论陆、唐两家的谁，都觉得提不出很多有力的理由来反对。最后，两人终究离婚。

离婚后陆游先娶妇，新娘姓王，过门后很快生了孩子。唐家愤愤不平，觉得不把女儿嫁出去，面子会失尽。唐琬由家人作主嫁给了同郡士人赵士程。

后世的论著大都认为陆游与唐琬是表兄妹。据《宝庆续会稽志》记载，唐琬的父亲唐闳是山阴（今浙江绍兴）人鸿胪少卿唐翔之子，而陆母则是江陵唐介的孙女。两地相距遥远，两家虽同姓，却无种族血亲关系。既然唐琬的父亲唐闳与陆母不是兄妹，那么陆游与唐琬也不可能是表兄妹了。虽说野史笔记有采录传闻，不暇考证的弊端，但周密，刘克庄等人毕竟与陆游年代相接，所言应当有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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