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我的爱恋割下你的头颅，用我的执着剖开你的小腹，用我的贪婪掏出你的心脏。

我是你笼中的金丝雀，即使欢快的歌唱也得不到任何自由。

我是你怀中的人偶，即使谄媚的扭动身体也得不到任何眼泪。

我是你面前的小丑，即使挤出再多笑脸也得不到任何真心。

--题记

文丨依卡洛克图丨源自网络

杀人狂x护士

正文

01

盛夏的午后，燥热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直射入迪丽热巴的家中。空调的温度是27℃。她拉扯了一下身上的无袖短裙。打开了电视。

迪丽热巴曾是一名护士。无法忍受护士的高强度工作，她于前段时间辞职，现在一人住在X市的家中。房子是父母的遗产，她的存款也够她白吃白喝一段日子。迪丽热巴本就没什么朋友，日子倒也算过的清闲。她也不去想找工作的事儿，但转念一想，她除了为人打针上药还会干什么呢？看了一眼自己满是老茧伤痕的手，她产生了一股放声大喊的冲动。

回过神来，迪丽热巴津津有味的啃起手里快要融化的雪糕，而后被电视中的一条新闻吸引了注意。连续女性杀人犯，鹿晗正在X市潜逃中。通缉令上的青年看上去有些憔悴，浓密的络腮胡让人琢磨不清他的年龄。令人意外的是，鹿晗有一双小鹿般毫无攻击性的眼睛，这眼睛却又极其深邃，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迪丽热巴只得感叹一声为什么这样的大好青年竟会误入歧途。

电视里的新闻依旧在放送中。“警方提醒广大女性请多注意自身安全，如有线索请第一时间联系警方……”

门外突然有人按门铃。以为是自己的快递，迪丽热巴随手把雪糕放在杯子上，给门外的人开了门。门外的热浪一下子冲了进来。包裹有些重量，里面似乎还有一个盒子，咚咚的左右敲打着盒壁。她好像没买过这种东西。迪丽热巴抬眸看了一眼快递小哥。正值最炎热的时分，那小哥却穿的严严实实，一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楼道里没有开灯有些昏暗，她只能看清对方在暗中发着光的眼睛。很漂亮，但却有些令人不寒而栗。而且，这双眼睛，似乎在哪儿见过？迪丽热巴又重新审视了一番快递单，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确认：“您确定这是我的快递？”

对方点头。她以为自己的这番询问让他不耐烦了，忙问他讨要水笔准备签收。对方在口袋里摸着什么，趁着这个功夫，迪丽热巴又低下头仔细检查快递单。

对方递过了什么，她正伸出手想去接，却听到“咔哒”一声。

虽然不太熟悉，但那是枪支上膛的声音。

她有些僵硬的抬起头，看着眼前黑黝黝的枪口，张口就想尖叫。看到对方毫无生气的双眼，迪丽热巴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这个人，是鹿晗。

“安静。”眼前的鹿晗面无表情的用枪指指她。迪丽热巴一下子泄了气，拼命把已经在嗓子眼的尖叫憋了回去。她知道鹿晗杀人不眨眼，只能祈祷楼道中有人经过能救她一命。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层楼加上她只有两个住户，其中一户又趁着暑假期间外出旅游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来呢？

鹿晗用枪顶了顶迪丽热巴的腰：“别说话，跟我走。”

桌上的雪糕已经开始融化，奶油顺着杯壁滑落下来，安静地躺在杯底。迪丽热巴吞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鹿晗满意的挑眉，关上枪的保险收起了枪支。

必须要逃，不然跟着鹿晗走后就再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了。她这么想。

电梯径直下降至地下车库，迪丽热巴抱着包裹，全身高度紧张地走在前头。背后的鹿晗的视线仿佛捕食的狮子一刻也不离开她。身旁一对情侣嬉笑走过，看见她这幅怪异的样子窃窃私语起来。现在求助的话说不定可以跑。

鹿晗似是看穿她的想法，跟上她后大手一揽就扣住她的腰肢，眼中全是讥讽。迪丽热巴不敢直视他，故作镇定的直视前方。那对情侣不再议论，与迪丽热巴擦身而过。

车内。鹿晗低下头为迪丽热巴系好安全带。看着鹿晗修长的脖颈，她有了一掌劈过去的念头。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她微微抬起自己的小臂，内心却不知为何有些挣扎。在迪丽热巴犹豫的期间，鹿晗已经抬起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他的脖颈在眼前消失，她的双拳又重新紧握，小臂颓废的垂回身旁，不住的颤抖着。

迪丽热巴是太过懦弱了。她下不去手。即使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让她下手去劈晕他人她还是会腿软。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才对。她在给病人手术注射时也不曾这么手抖过，归根结底，这是她在杀人犯面前无法掩饰的心悸罢了。迪丽热巴不敢想象如果刚刚一掌下去失败了会是什么下场。

鹿晗锁上车门。这下没有任何机会了。迪丽热巴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算了，尽人事听天命。鹿晗的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对迪丽热巴的心事一无所知。看着这样的鹿晗，迪丽热巴终于清楚了自己的处境。鹿晗是真正的暴君，他是纣王，是残酷的玩弄他人生命于股掌之中的暴君。迪丽热巴的脸色很苍白，她咬着自己的后槽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自己是在害怕什么？难道就一定逃不掉了吗？难道就真的会死吗？即便如此又如何呢？她在这世上无牵无挂，就算是死了又何妨呢？

迪丽热巴的内心狂风暴雨，身旁的鹿晗却漫不经心的开着车，神情很是轻松，仿佛像和朋友普通的出游一样。她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即使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她也不能先自乱阵脚。

反而是鹿晗先打破了这份寂静。“我不会杀你。”他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杀人的根本不是他，“我杀那些女人是因为她们太丑了。”迪丽热巴抓着安全带，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怎么可能相信杀人犯的话？说不定这些话都只是鹿晗说出来让自己放松警惕的，但她又不敢不回答，生怕鹿晗一个生气就把她崩了，只能开口说：“你的意思是我不丑？”听到那抖得都不像自己声音的声音，她的表情变得很古怪，甚至有些滑稽。

鹿晗觉得她的话和表情都很可笑，他把目光从眼前的道路转移到她的脸上，好像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迪丽热巴自然是很漂亮，甚至可以说是上天遗弃在人间的珍宝。不同于普通女子的美，她的美妖艳张狂摄人心魄却又不会显得轻浮。她的眼眸如璀璨的星辰，她的气质如楼兰公主般特殊迷人，她的嗓音如沙漠的甘泉。她是妲己，一颦一笑勾人心弦，世界上一切形容美好事物的词都不够用来形容她。迪丽热巴却是美而不自知，她自小在美女堆中长大，自然不明白自己到底美在哪。

她依旧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中满是忐忑，然而忽略了身旁的鹿晗那狂热到有些病态的目光。

车在郊区一栋破旧的老宅前停下。房子是欧式建筑，墙体有些破损，显得它摇摇欲坠，院内的杂草和爬山虎让整个院子越发荒凉。已是傍晚，空气依旧十分闷热，夕阳映照在房子上却没有丝毫的温暖。迪丽热巴不情愿的迈开步子，恋恋不舍的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天上的火烧云是那么明亮，但她的内心却满是阴霾。迪丽热巴的眼中尽是伤感。

再见了，这个世界。

若要我成为你的笼中鸟，你要用金来制作我的笼，用钻来镶嵌我的门，用玉来雕刻我的床。

02

老宅里的味道令人作呕。墙角隐隐约约有一滩红色的液体，散发着金属提线一般温暖的生锈的味道。那是迪丽热巴最熟悉不过的血的味道。迪丽热巴走在走廊上，鞋跟踩在地板上，木制的老地板像是无法承受她的体重一样“吱呀吱呀”的叫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

鹿晗享受的呼吸着这股气味拉着迪丽热巴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她勉强跟上鹿晗的脚步。老宅出乎意料的大，这条走廊也出乎意料的长。墙壁上装饰的灯台有些阴森。鹿晗在走廊的尽头停下，粗鲁的拽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进了房间。迪丽热巴被他一把撞到墙上有些吃痛，却又不敢抱怨，只是咧着嘴揉着手腕开始观察这个房间。

房间有些潮湿，空调的温度很低。房间阴森森的，虽然不小但照明和通风都令人不甚满意，唯一的通风口是头顶上一个小小的排风扇，一盏水晶灯在正中间散发着昏暗的橘黄色光芒。在角落还有一扇小门，估计是连向卫生间；墙角还有一个摄像头拍着整个房间的一举一动。各式家具基本都是黑色，摆放的井井有条——除了那挂在墙上的一个血淋淋的鹿头和突兀的摆放在桌上的一堆刀枪。

那堆刀枪说成是解剖刀具和一堆枪支更为合适。

迪丽热巴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瞄了一眼痴迷的看着那堆武器的鹿晗，又不自觉的晃了晃手中的包裹，脸“唰”得一下白了，像扔定时炸弹一般的丢下了它。

鹿晗一脸怜惜的从地上捡起来：“你怎么那么粗鲁呢？里面当然不是武器了，可你摔坏了怎么办。”迪丽热巴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放下心来，而是看着他灵巧的拆开包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的东西摔坏了的话可是要你赔的。”那个盒子通体呈红色，被高级丝绸精美的包装着。迪丽热巴松了口气，这么小的盒子总不可能是武器了吧？

只见鹿晗打开盒子，递到她的面前。在红色天鹅绒的布料中心静静躺着一枚戒指。

不，准确的说，是半截戴着一枚戒指的女人的手指。

迪丽热巴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恐惧，想到自己刚刚一路都抱着这个盒子，捂着自己的嘴巴就顺着墙壁瘫坐在地上，眼泪扑欶欶的落下来。她靠着墙角用一只手撑住地板，尽量让自己不要瘫倒在地上。地板有些湿，她却无暇顾及，张开嘴想哭出声，却连一个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场景对迪丽热巴的伤害有多大，鹿晗盖上盖子，似是责备迪丽热巴没能欣赏他眼中的美好，他把盒子抱在怀中，有些嗔怪的道：“小盒子委屈你了，你那么美却有人不懂欣赏。”迪丽热巴抬起手想擦拭一下脸上的泪水，却发现手上血迹斑斑。

地上的不是水，是血。血还没干，说明上一个人的血被洒在这里还没有多久。她这才明白自己坐在血中。自己身着的白色短裙的裙摆这下也都被染成了黑红色，这令她一阵发怵，一下子连身子都不敢动了，只是在角落不住地哭着。如果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情况，那她刚刚就是拼死也要跑。长痛不如短痛，她宁可鹿晗给她一个痛快也不愿被折磨着活下去。迪丽热巴不知道至今究竟有多少女人死在这里，也不知道其他房间是不是也和这里一样。鹿晗果然是变态。她不想死在这里，也不想被鹿晗折磨。

他是抖s，但她不是抖m。

自己的手指会不会也被切下来？她撸了撸自己修长的手指，又看到上面沾染的鲜血就一阵恶心。抬起头，鹿晗已经收起了盒子，不知从哪里找来刀片，气定神闲的坐下来刮起胡子了。脸上杂草一般的络腮胡一点点被清理干净，墙角的迪丽热巴软着腿想站起来，却又一次次无助的跌回血泊中。

鹿晗剃好胡子，被迪丽热巴的啜泣声弄得有些烦，从抽屉中掏出一卷胶布和绳子，蹲到她面前，象征性的拍拍她的肩膀说了一句连安慰都算不上的话。“没事，其他女人来的时候基本都晕过去了，你已经很坚强了。”

这下迪丽热巴才看清鹿晗的庐山真面目。他的脸十分清秀，一看就是俊俏少年郎的模样，看上去甚至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他很帅，大多数女孩想象中的身着白衬衫的阳光干净的学弟大概就是鹿晗的模样。只是一瞬的愣神，想起他的所作所为，迪丽热巴的眼神又迷茫起来。

鹿晗说完话，就等着迪丽热巴回答。迪丽热巴的眼神飘飘悠悠的：“你就不怕我失踪了警察会查过来吗？”

听到她的问题，鹿晗不怒反笑：“你以为我没有调查过你？单身，无业，孤僻，独居，估计平常的你除了快递小哥真的接触不到什么人吧？”被他说中痛处，迪丽热巴不再说话。鹿晗微微一笑，扯下一块胶布黏住她的嘴，又拿出绳子熟练的捆住她的手。迪丽热巴想要挣扎，但她的那点力气在鹿晗的眼中甚至比一只蚂蚁还要弱小。

她索性不再挣扎，只是靠在墙角陷入了沉思，眼泪不受控制的流着。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现在大哭大闹不如安安静静的待着就好。想起自己以前看电影时总是嫌弃女主角被绑架后无动于衷，等到自己亲身经历才明白自己除了什么都不做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颓丧的迪丽热巴，鹿晗似是于心不忍，突然上手抚摸起她的脸颊来。她一动也不动，任凭他摸着自己。鹿晗的手从迪丽热巴的额头到她的眼睛，滑过她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她那被胶布粘住的小巧的嘴唇上。

“你真美。”鹿晗侧着头，与迪丽热巴的脸越来越近。迪丽热巴的眼中没有一丝光彩，仿佛一个傻傻的人偶。鹿晗将她垂到面前的碎发理到耳后，凑到她的耳旁说：“我好想把你占为己有啊。”不再压着嗓子说话的他的嗓音一下子变得很性感，他的话如同致命的毒药一般传到迪丽热巴的耳中。

“可是强奸犯是最被人唾弃的，我也不屑于做那种事情。”鹿晗看到迪丽热巴平静的眼神，不死心的继续说下去。

“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的爬上我的床。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你觉得我在扮演霸道总裁，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迪丽热巴像是放空了自己，她的眼神很空洞，面对鹿晗的话也没有反应，就连眼泪也仿佛流干了，只是一动不动的靠着墙。鹿晗却装作没看到，眼中迸发的爱意越来越浓，对她的喜爱也仿佛要从眼里溢出来，他像面对着多年的爱人一般，隔着她嘴上的胶带亲吻起她的唇。他用唇描绘着迪丽热巴嘴唇的形状。

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温度，她嗡动了一下嘴唇，却仍旧没有躲闪。鹿晗对她的反应甚是满意，却又意外的有些不爽。至今他绑架的那些女人要么不停巴结他要么不断咒骂他，何曾有人毫无反应仿佛令他摆布的人偶？！她究竟是吓傻了还是故意的？！

如果要用霸道总裁的语气来说的话，那么此刻的鹿晗只想对迪丽热巴说一句话：女人，你这是在惹火。

他松开唇，一把把迪丽热巴拦腰抱起，也不顾她身上的血污就把她放进被窝里，松开她的绳子和胶带的同时还为她带上了被子。“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至少今天不会。”说完这话，他扭头就走。

门被锁上了。迪丽热巴的手指头终于动了动，但神色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良久，她把头埋进被子里，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需要好好梳理一下头绪。鹿晗今天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说不定明天躺在盒子中的手指就是她的了。迪丽热巴长长的吸了口气，把肺内的浊气吐了出来。

“睡觉。”迪丽热巴这么告诉自己。即使闭上眼睛便是血迹和断指，即使不知道外界已经几点，她还是要让自己睡着才行。只有睡着了她才能不去胡思乱想。

鹿晗走后的房间变得很安静，安静到迪丽热巴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腥臭的空气变得更加刺鼻，但她却不断深呼吸着使自己平静下来。迪丽热巴扬起了唇角。以不变应万变，这是她唯一的策略。

“***。”鹿晗坐在监视器前，暗暗的咒骂了一声。

既然你是纣王，那我就变成让你疯狂的妲己。

03

迪丽热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自己站在自己最为熟悉的手术台上，面前有一个脸庞浮肿的女人。很安静，就连心电监护的声音都没有，四周一片纯白，只有手边的手术刀和眼前的女人。女人的肺部有一个大口子，正在往外淌着血，她表情很狰狞，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口中念念叨叨着什么。迪丽热巴把耳朵凑进她，只听她说。

“鹿晗，鹿晗。”听到这名字，发自内心的恐慌席卷了迪丽热巴，她伸出双手想捂住女人的嘴，告诉她要上麻醉。迪丽热巴抬起双臂，却发现自己的十指处血淋淋的，她感觉不到痛觉，但断口处血肉模糊的样子还是让她一阵腿软，她把头凑向切口，却像得了高度近视，无论怎么伸长自己的脖子也看不清楚。

手术台上的女人不断咒骂着迪丽热巴，问她为什么还不带自己去找鹿晗。她手腕一抖，放在身旁的手术刀就从手术台上掉下来，不偏不倚的插在女人的身上。女人闷哼一声，大片大片的血迹从她身下蔓延开来，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两下，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迪丽热巴注意到那个女人也缺了手指。

她想拔出插在女人身上的刀，但她已经没有了十指，就连最简单的握拳也做不到了。她注视着那把手术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胡乱的抹了抹眼泪，又想起女人生前喊着鹿晗的名字，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以后绝对再也不会在鹿晗面前哭了，即使鹿晗真的切下她的手指她也不会再流一滴眼泪。

迪丽热巴睁开了双眼。自己的手指还在，只是一整夜没有活动有些僵硬了。她长舒一口气，摸了摸被她泪水浸湿的枕头，想起了自己从前操着这双手在钢琴键盘上飞舞的光彩样子。但那些日子一去不返了，迪丽热巴也不敢再去回忆，她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逃出去。

迪丽热巴坐了起来。墙角的监控摄像像是感应到她的动作，“滋”一声就转向了她。被这么监控着，迪丽热巴不敢确信鹿晗是不是正坐在监控前，只得叹了一口气下了床。鹿晗虽然是个坏人，但似乎还是挺人性化的，房间里还有浴室和厕所，不算太糟。迪丽热巴虽然担心自己的隐私会被看到，但眼下这幅场景她也不好计较太多，毕竟人有三急嘛。

迪丽热巴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又清洗了一下身上已经干掉的血污。水龙头里的水也是红褐色的，但却没有太重血腥味，她估计那是铁锈。清洗完毕，她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件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衣柜里的衣服都是短袖，和家具一样黑漆漆的，上面什么图案也没有，也没有口袋，不免有点令人压抑。衣服很大，套在她身上都到了她的膝盖处。衣柜里有十余件这样的衣服，但一条裤子也没有，只有几条内裤在角落安静的躺着。没有裤子，衣服的长度好歹给了她一些安全感——至少不用光着腿了。

迪丽热巴睡不着了，也不去猜测外界的时间，只是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一众刀具。她承认自己起了歹念，想要偷偷藏起一把刀来对付鹿晗，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鹿晗的监视下，就算想藏起来又能藏到哪去呢？想要对付他不如老老实实的想想钻个空子溜出去。墙角的监控不断来回转着，声音让她有些烦躁。

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看上去反而更加可怕。空调的温度太低了，与外界的酷暑比起来这里就像在冰窖中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迪丽热巴冻得有些恍惚，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陷入了梦乡之中，直至鹿晗开锁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鹿晗推开了门，春风满面的踱着步向她走来，随手把手中的面包和牛奶扔在她的面前，看见桌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刀枪显然很是满意，一屁股坐在她的对面就看着她。

迪丽热巴也不怀疑他会不会在食物里做手脚，拿起面包就大口大口啃起来。她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早就饿的饥肠辘辘，更何况鹿晗要害她根本就不用使这种卑鄙的手段。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是她与鹿晗对弈的唯一资本。鹿晗既然现在对她感兴趣，就不会轻易对她下手。看到迪丽热巴的表现，鹿晗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我之前遇到的女人，基本都不敢吃我送的食物。”他不停地用指腹摩擦着下巴，好像在想什么。

迪丽热巴不回答他，低头不语，只是大口大口啃着面包。

“我说，你挺勇敢的。”没有听到她的回答，鹿晗又重复了一遍。迪丽热巴气定神闲的咽下口中的食物，又拿起牛奶喝起来。咕咚咕咚的吞咽声不绝于耳。鹿晗干脆靠在椅背上看她传承食不言寝不语的中华传统美德。

迪丽热巴吃完早餐，舔了舔嘴唇上沾到的奶沫。这个动作由她做出来极其色气，甚至暗含上了一丝性暗示的意味。一个漂亮的女人，全身上下只身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对你做出这种动作，如果对面是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人估计已经蠢蠢欲动了。可惜对面是鹿晗。是面对任何事物都视若无睹的鹿晗。这个东西在他眼里不仅不像挑逗，反而像对他的宣战一般。

迪丽热巴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的严重性，回味着鹿晗刚刚的话语，不着痕迹的点点头。鹿晗面上还是微笑着：“刚刚那些东西是你今天一天的食物。”

迪丽热巴吃了一惊，但只能装作不在乎。她扭头看向冰冷的摄像头。

“哦。”

她想说，只要你不要对我的人身造成伤害，你要把我关到天荒地老也无所谓。但她不敢说。多说多错，这是人尽皆知的道理。她是话痨，但她不敢在杀人犯面前当话痨。

迪丽热巴太高估自己了。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什么也不能干，不出一段时间就会崩溃。鹿晗显然深深明白这一点，他想从心理上击溃迪丽热巴。鹿晗也不气急败坏，只是牵起迪丽热巴的手，比了一个剪刀，对着她的手指剪了一下。

“咔擦。”他轻启嘴唇，仿佛真的要把她手指剪下来。迪丽热巴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下意识把双臂环抱在胸前，做了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

鹿晗摊了摊手，眼珠滴溜溜一转，手一指她的椅子就说：“忘了和你说了，你现在坐的那个椅子，是电椅。”

迪丽热巴心下骇然，差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但理智又压住了她的身子，她就那么僵直的坐在椅子上。看到她下意识的动作，鹿晗赞赏的点点头。“很想让你尝尝被电击时仿佛到达了天堂的滋味，可惜了…”

没有后话。这话不禁令人浮想联翩，鹿晗百试百灵。这话终于让迪丽热巴有了反应，她抬起头。鹿晗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以为迪丽热巴终于要有所反抗。谁知，迪丽热巴只是呆呆的歪了歪头。她根本不畏惧鹿晗的恐吓，那是因为她知道鹿晗舍不得。

但她这次好像赌错了。

鹿晗一把抓住她环绕在胸前的手，从一众工具中拿出一把老虎钳，把它搭在她的手指上。

“毕竟你是我爱的人，要让我割掉你的手指真是舍不得。”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热切起来，“但是让我掰掉你的指甲，我还是下得去手的。”

堕落是天罚，忏悔无法传达。

04

老虎钳夹在迪丽热巴的指甲上，坚硬的感觉从指尖直直传到迪丽热巴的心底。她虽然故作镇定，但关键时刻还是怂了，她的手不住的抖起来，眼泪虽然没有流下来，但那仿佛飘忽在天上的声音已经无法掩饰她内心的恐惧。“你认真的？”

鹿晗第一次看到迪丽热巴这样慌张的脸心满意足了，他看惯了迪丽热巴面无表情的样子，这样和他人别无二致的反应才是他想象中应该看到的。然而，迪丽热巴这样与他人一样的反应却另他感到无趣了。他再没有逗迪丽热巴心思，把老虎钳扔到一边。

“想要我不拔你的指甲，可以。”听到这话，迪丽热巴的眼神稍稍带上了一点期待。这抹期待没有逃过鹿晗的眼睛，他饶有兴致的笑了笑，“我把昨天那根手指做成了项链，戴上它，或者乖乖的被我拔指甲，选一个。”他从口袋中掏出那个熟悉的盒子，放到迪丽热巴跟前。迪丽热巴眼睛中的光彩一下子暗淡下来。她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愤愤的剐了鹿晗一眼。低下头，她的声音又没了感情。

“拔指甲。”

迪丽热巴自然是想选择戴项链的。她不愿妥协。她不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这两件事情，不论哪一个都会令自己的心里蒙上一个无法修复的伤口，那她就选择保护好自己。迪丽热巴要给自己包上一层厚厚的茧，这层茧就要她冷血无情。

但是鹿晗真的会如她所愿吗？他所想看到的不正是她退缩一步吗？因此迪丽热巴决定反其道而行。鹿晗显然没有猜测到她下的这一步棋，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的心思，拿起老虎钳就在空气中夹了两下：“你自己选的，那我就满足你。”

看着老虎钳离她的指尖越来越近，迪丽热巴颔首，像是赌气一般不离开自己的视线。不就是拔个指甲吗，她在学打针的时候扎了自己多少次都不知道，难道连这么点小痛都忍受不了吗？

鹿晗抬起头瞟了她一眼，好像感觉很无聊，他爆了句粗口然后狠狠地把手中的老虎钳扔了出去。老虎钳砸在墙壁上，然后掉落到了地上那片已干涸的血泊之中。鹿晗没有回头，似是知道老虎钳掉落的方位，痴痴的看着迪丽热巴就说：“你知道吗，那些血可是我特地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洒的。你知道我杀那个女人的时候她挣扎的有多厉害吗？”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深情，手却扯开自己的衬衣露出脖颈。

不知是鹿晗洗干净了身体还是黑漆漆的环境衬托出的，今天的他的脖颈比起昨天迪丽热巴所看到的更加白皙了不少。鹿晗白的都有点反光，坐在一片黑中身体周围都好像有了光环，显得就像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天使一样。

但迪丽热巴知道，这不是天使，而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他继续说：“你看我的脖子都被那个女的抓成了这样，你不心疼我吗？”只见他的脖颈上有几道长长的红印，一看便知是女人的指甲所刮。迪丽热巴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打开？”鹿晗努努嘴，虽然说出的是问句，但话中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迪丽热巴没动。

“打开。”鹿晗重复了一遍，这次说出的是陈述句了。

迪丽热巴还是没动。脑子里满是那根断指的样子。

“打开！”鹿晗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威胁的味道。迪丽热巴终于动了。她颤颤巍巍的打开盖子，有些不忍直视里面的东西。令人意外的是，想象中那副恶心的样子并没有出现在眼前。那根手指的血肉已被处理干净，躺在盒子里的反而是一根洁白如玉的手指骨。指骨的尾端不知道被鹿晗用什么工具凿了一个通透的小孔，一根银链从其中穿过。一时间，整根项链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那个戒指在一旁反而没有那么出彩，倒像成了项链的陪衬。鹿晗显然对这条项链很满意，看了看迪丽热巴变得煞白煞白的脸色：“怎么，你不喜欢？”

迪丽热巴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虽然这大活人的指骨她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好歹不用把手指头带在身上，大不了就当成指骨标本好了。

于是她当下摇了摇头，从盒子里拿起项链就一脸轻松的戴上。项链的触感很冰冷，她的后颈处也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骨头隔着她的衣服荡在胸前，时不时触碰到她的胸部，令她一阵毛骨悚然。

鹿晗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拿出戒指就硬生生往她的左手中指套。这戒指原本大约是婚戒，但戴到她的中指上也意外的合适。

鹿晗满足的笑了，拍拍手又坐回椅子上。

——左手中指。热恋中。

迪丽热巴猜想鹿晗大概是这个意思。

鹿晗好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盯着她的手指看了一会后幽幽的开口：“你想不想出这个房门？”迪丽热巴一愣，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说可以让自己出去？

不明白鹿晗在耍什么鬼把戏，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不能放过一切可以出去的机会。鹿晗像是早有预料，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铐给她扣上，语气中满满的怜惜。“昨天绳子是不是绑痛你了？”但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一点怜惜，“没事，手铐铐上去就不会那么痛了。当然也没那么好挣脱了。”

鹿晗带着迪丽热巴走过长长的走廊下了楼。走廊上的窗户好像被他重新装修过，原来那些仿佛风一吹就倒的玻璃一下子都换成全新的，窗外的毒辣阳光一下子就刺进房子里。迪丽热巴一下子不习惯这样强烈的光线，眯起了双眼。

啊，原来现在大概是正午时分。

她心里有了底，紧跟上鹿晗的脚步。

鹿晗带着迪丽热巴兜兜转转，终于走到了监控室。监控室的屏幕很大，还有各式各样的控制器，迪丽热巴看的眼花缭乱。

鹿晗随意的靠在老板椅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迪丽热巴坐上来。迪丽热巴尴尬极了，却又不敢不从，只得僵硬的坐上他的大腿。鹿晗的手环住她的腰，用力一带，她就靠在了鹿晗的身上。鹿晗的脸一下子靠近，迪丽热巴的气息全喷洒在了他的颈部和脸上。

没心情和鹿晗计较，迪丽热巴转头观察起整个房子的布局来。正如她的印象，房子出奇的大，分为四层。第一层是大厅，与她第一次来时不同，此刻的大厅不知为何意外的大气明亮。二楼有四个房间，分别是鹿晗的卧室，监控室，研究室，和一个乌漆墨黑的房间。那个房间内的监控好像坏了，不知道是鹿晗的刻意而为还是巧合。

三楼是几间客房和她的房间。与她想象中的不同，其他房间几乎都成暖色调装潢，但一个人都没有。在三楼的最末尾，是她的房间。在监控上看起来极其窄小。令她松了口气的是，厕所里并没有监控。

如果说前三楼令迪丽热巴感觉很正常，那么第四楼就让她看到了地狱的景象。四楼整体的感觉就很压抑，一共只有一个房间。房间很大，里面大概有十几号人，都是女人。所有女人都一副病殃殃的样子，眼神里快要溢出来的恨意令迪丽热巴心惊胆战。眼睛扫到墙角处的一堆血肉，隔着屏幕都仿佛闻到了现场的血腥味。

突然间，离摄像头最近的一个女人抬起了头。她阴森森的咧开嘴露出几颗牙齿。她的嘴里全是血。迪丽热巴联想到墙角的血肉之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就是一阵反胃。她看看在一旁也对着那个女人在笑的鹿晗，巴不得马上就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胸前的项链不断和她的衣服摩擦着，迪丽热巴也来不及在意，只是终于明白了为何鹿晗要“好心”带她出房间了。

和杀人狂耍心机玩心理游戏，她毕竟还是嫩了点。

我用我的手中线将你缠绕，在你顺从我前绝不会允许你躲闪。

05

鹿晗走在四楼的走廊上，听着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尖叫声，蝴蝶刀在他的指尖灵活的飞舞，内心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门内的尖叫声逐渐停止了。鹿晗打开房门，只听“唰”的一声，门内所有的人都齐刷刷放下手头的事围了过来。

房间里清一色都是女人，皆是颇有些姿色，就连躲在一旁刚忍受了一顿拳打脚踢的鼻青眼肿的女子眉目也十分清秀。

鹿晗的手依旧摆弄着蝴蝶刀，从左至右把所有人依次审视了一番。十三个人。他叹了口气，这事儿的发展速度太出乎他的意料。果然说最毒妇人心，没想到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是这样的可怕。

一旁刚刚那个被欺压的女子趁着他沉思的这一下突然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冲上来。她龇牙咧嘴，一把抱住鹿晗的手臂就想要一口咬上去。鹿晗不着痕迹的躲开她，手起刀落，一把对准她的颈动脉就大力刺下去。

鹿晗的刀精准无误的刺在她的颈动脉上，只是一下，对方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翻着白眼倒了下去。鹿晗拔出刀子，对方的血四散喷射到他的脸上，她的身子抽搐了两下，就再没了动静。周围的女人们欢呼起来，把她的尸体搬到墙角，然后又再次围过来阿谀奉承起鹿晗。鹿晗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帕，用力的擦拭起溅在他脸上的血。

他是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

“十二个人。”鹿晗说。他在女人们期待的眼神中关上了房门，点起一支烟就走下了楼。房间里的人们像在庆祝一场盛宴，欢呼声差点掀翻了屋顶。鹿晗深深地把吸入肺中的青烟给吐了出来。想起在二楼关着的迪丽热巴，他的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每一个被他单独禁闭起来的女人，都会先讨好，逢迎，到哀怨，忧愁，茶饭不思，到暴跳如雷，口不择言，到最后对他的百依百顺。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不过也难怪，如果是正常的杀人犯，女人们根本就不会选择去谄媚而是直接选择反抗。她们会这样唯一的原因就是，鹿晗太帅了，帅到她们都不愿意去相信他是一个不会心软的杀人犯，而是反而愿意傻傻的自我安慰自己可能是偶像剧的女主角。

但迪丽热巴不一样。鹿晗是头一次见到没两天就能在他面前镇定自若甚至还和他博弈的人。不论这份淡定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实的反应，迪丽热巴确确实实已经吸引了鹿晗的全部注意。

“呼——”烟雾缭绕间，他已经站在了迪丽热巴的门前。迪丽热巴的房间的隔音很好，他听不清里面的动静。鹿晗把烟掐掉随手扔在地上，然后踏了两脚踩灭了火星。

迪丽热巴此刻正百无聊赖的用桌上的小刀雕刻着墙壁。身旁墙壁上装饰着的鹿头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背部，令她有点心惊胆战。迪丽热巴拍拍自己的胸脯给自己打气。只不过是装饰品。她可是要和鹿晗做长期斗争的人，怎么可以因为一个鹿头就退却呢？

外面应该已经是晚上了吧。迪丽热巴想。自打她从监控室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一直回味着那个女人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还算幸运的。迪丽热巴不明白为什么鹿晗独独对她一人这么好，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的姿色高人一等吗？

但外头的时间其实只过了四个多小时。太阳都还没下山，只是迪丽热巴在胡思乱想间以为时间已经过了很久罢了。

正在迪丽热巴再次举起手想在墙壁上刻起画来时，门被鹿晗打开了。她没有转头，心里暗暗疑惑着为什么鹿晗又来了。既然她知道自己是被鹿晗看重的，自然也就有恃无恐起来，也不隐瞒自己在想什么，开口就质问起鹿晗来：“你整天没事儿干吗？为什么又来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只想一个人待着，你快滚吧。

鹿晗被她说了这种话，脸上却没有丝毫愤怒的样子。他自顾自的坐下。

“我是为了你好，以后你求我我都不来。”

迪丽热巴无所谓的耸耸肩。鹿晗面上依旧带着笑，说出的话很轻，但是听在迪丽热巴的耳朵里如同恶魔的低语。

“我觉得…似乎应该给你一些疼爱了。”

他站起身来，拉住迪丽热巴胸前的项链就向前走，他拉着那根指骨，就像牵着爱人的手一般，满面春风。迪丽热巴心生厌恶，觉得这个动作甚至有点像在遛狗。她被摁进椅子里坐定。迪丽热巴猛地想起身下的椅子是电椅，潜意识又觉得鹿晗不会对她那么残忍，干脆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就不再动了。鹿晗看起来很满意，一边给她拷上手铐一边问她：“你有没有听说过人体椅子？”迪丽热巴下意识摇摇头，又忙不迭点点头。他是想把她做成人体椅子吗？

鹿晗自然知道这句话问出来的后果。他也不告诉迪丽热巴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又从口袋里摸出脚链来。他的口袋看起来像是一个无底洞，迪丽热巴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东西。

迪丽热巴开始慌了。

“忍心？”她问。鹿晗抬起头看看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像她说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看着鹿晗直起身子，迪丽热巴用力分了分脚，想尝试着挣开脚链。脚链拷的很紧，赤裸的脚踝被她这么一使劲扣变的生疼生疼的。

鹿晗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遥控器来。遥控器很普通，看上去就和空调遥控器一样，但那在迪丽热巴眼里就是通往地狱的钥匙。鹿晗把玩着遥控器，像是会读心术，眼神已经变得亢奋起来：“这不是通往地狱的钥匙，是天国。”

他舒适的靠在椅背上，手指停在开关处，和迪丽热巴眼神在空中交汇。迪丽热巴干脆豁出去了，看着鹿晗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视线。她从鹿晗的眼神里看到的是期待，期待，还有期待。鹿晗把手撑在下巴上，按下了开关。

身下的椅子发出“滴”的一声声响。

从大腿开始到一整个背部突然被电击了一下，迪丽热巴“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唯一的想法就是从椅子上逃走。她很想弹起身来，但无奈手脚都被捆住，椅子又被固定在原地，无奈之下只能直挺挺的坐在那里。

鹿晗看她的反应不算太过激烈，啧啧称奇起来。他鼓鼓掌道：“在这个椅子上没叫出声来的，你还是第一个。”迪丽热巴听到他的赞美并没有一丝的开心，反而拉下脸来，等着鹿晗的后话。

果然不出她所料。“可惜，刚刚还只是最低的一档。”鹿晗又按了一通遥控器，兴致盎然的看着她，好像要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吃掉她一样。

“switchon。”

全身上下一瞬之间像被人拿鞭子狠狠抽了一下，迪丽热巴努力抬起头憋回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疼痛从背部和手臂蔓延到全身，细细密密的电流好像要把她整个人吞噬，她疼的快昏厥过去，只能把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咬着牙关坚持下去。

迪丽热巴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被鹿晗捕捉到什么异样。电流一阵阵袭来，她的身体却并没有渐渐麻木，反而越来越敏感脆弱。迪丽热巴的头无力的垂下了，汗水已经浸湿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脸庞一滴滴滴落在地板上，看起来就像她的泪水。但她没有哭。她唯一坚定的信念就是不可以叫出声来。嘴唇已经被她咬破了，鲜红的血液沾染在嘴唇上看起来就像一株最妖艳的花朵。

没有看到想象中大叫着求饶的画面，鹿晗有些不满，悻悻的关掉遥控器。迪丽热巴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许久，她的指尖轻颤了一下。她慢慢的抬起头，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崴了一下头。感觉到有口水从自己的嘴角溢出来，迪丽热巴满不在乎，像个破损的人偶在硬逼自己活动一样，只听颈关节出发出咔哒一声声响，听起来就好像脖子断裂的声音。指尖已经被电的没有知觉，背部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只想晕死过去什么也不考虑。

迪丽热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看向鹿晗所在的方向，鹿晗看起来像个没吃到糖果的孩子，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她虽然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朝着他扯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带着一丝骄傲的味道。

尽情对我拳脚相加吧，若妥协一次便和死去相当。

06

在迪丽热巴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瞬，一盆冷水直直的从头顶浇下来。水顺着她的脸庞流到她的嘴里。依旧是一股浓浓的铁锈味，但她不知道那是她的血还是自来水的味道。

水把迪丽热巴脸上的一切都冲刷干净，她重重地喘息着，挺了挺腰，像毒蛇一般看着鹿晗。她连这种电击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能吓到她？说实话，迪丽热巴自己都没想到能挺过来，也许是一腔执念，也许是不想让鹿晗瞧不起自己。

鹿晗拿出手帕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水渍。闻到手帕上淡淡的血腥味，迪丽热巴躲开了鹿晗伸过来的手。鹿晗看了看手帕上的血迹，把手帕翻了一个面，捏住她的下巴。她动弹不得，只能忍受着。他的动作很轻柔，似乎在擦拭一件美丽的易碎品。

擦干迪丽热巴脸上的水，鹿晗又拉起她的手。迪丽热巴的手上伤痕累累，这都是她的工作给她带来的礼物。从指尖传来的温度弥漫到全身上下，迪丽热巴一个哆嗦，一下子瘫倒在椅背上，就连手指头都不想再挪一下，也懒得躲避鹿晗的触碰了。鹿晗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抚摸过来，时而动动她中指上的戒指，时而摸摸她的指甲盖。鹿晗一抬头就看到迪丽热巴已经像个死人一样紧闭上了双眼和双唇。她的面色越发苍白，身体因为受凉不住地颤抖着。

鹿晗的眼睛出奇的带上了一抹柔情，但迪丽热巴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她终于昏睡过去了。鹿晗解开迪丽热巴的手铐和脚链，抓住她的双臂，稳住她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的身子。

即使已经晕了过去，但迪丽热巴还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着，紧紧抿着自己的双唇。鹿晗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分了。虽然虐待迪丽热巴确实给他带来了快感，但迪丽热巴这样令他还是有些心疼。嗯，接下来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鹿晗抱起迪丽热巴，轻轻把她放在床上，为她掖了掖被角。他又蹲在床边，注视着迪丽热巴，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迪丽热巴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鹿晗揉揉蹲的发麻的大腿，在迪丽热巴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转身出了房间。他有些无奈。迪丽热巴不爱他，但他爱迪丽热巴爱的发狂。爱是没有道理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鹿晗也很想像正常人一样和自己爱的人像正常情侣一样相处，但他一旦面对迪丽热巴，除了想要虐待她看到她受伤的表情以外就没有任何想法了。她面对自己是总是面无表情，这让他越发沉迷其中。他一度以为自己只是比较嗜血，却没有发现自己在爱情方面也是如此的偏执。难道说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吗？

自从自己杀了第一个人的那一天，鹿晗就深深明白了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他只能当一个吸血鬼，在黑暗中苟延残喘。已经数不清杀了多少人，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好好闭上眼睛了。只有迪丽热巴的存在能够给他一点存活在世界上的实感。

他一定要得到迪丽热巴。

鹿晗又习惯性的咬起了手指甲。坚硬的指甲被他一点点啃噬下来。杀人太多，他全身上下好像都附上了一层淡淡的血味。品尝着指甲的味道，鹿晗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悠长的走廊的尽头。

既然动不了迪丽热巴，那就出门去抓捕一些猎物解馋吧。

迪丽热巴再次睁开双眼时，身旁已经没有了鹿晗的身影。头发已经干了，她打了个喷嚏，往被子里缩了缩。好像有点感冒了。

桌上，鹿晗又给她放上了面包和牛奶。现在是已经第二天早上了么？迪丽热巴鼓起小嘴，自己睡了这么久吗？迪丽热巴拿起牛奶，意外的发现居然还是温的。大概是鹿晗刚刚送来的吧。她居然睡得那么沉，完全没有意识到。迪丽热巴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突然有一阵阴风吹来。她扭头寻找阴风的来源，瞿然而惊。鹿晗不知是疏忽了还是如何，居然没有关上她的房门。

迪丽热巴走到门边。门外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她内心已期待起自由的世界，但她没有马上推开房门。如果这是鹿晗的诡计怎么办？

这自然不是鹿晗的诡计。这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失误了。迪丽热巴不知道怎么解释鹿晗的这个失误，难道是因为鹿晗太爱她所以想要给她自由？这种解释自然行不通，她与鹿晗相识不过区区三天，何来的爱情之说？瞥瞥墙上已经转向她的监控摄像，迪丽热巴像是下定决心般的闭上眼拍拍自己的脸，头也不回的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闻惯了房间里腥臭的空气，外头最普通的味道是那么沁人心脾，但迪丽热巴反而有些不习惯起来。她苦笑一下，自己怎么还怀念起那暗无天日的破地方来了？只是一瞬的踌躇，她迈开步子像百米冲刺一样在走廊上飞奔起来。

逃出房间还不算什么，能够逃出这栋房子才是真正的成功。经过楼梯的拐角口，迪丽热巴抬头望了一眼上层那令她望而生畏的地方，诚惶诚恐的就跑下了楼。

二楼是鹿晗的卧室。迪丽热巴蹑手蹑脚的踏着楼梯，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动鹿晗。当走到客厅时，她终于稍稍放下心来。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监控拍下来，但是那又何妨呢？她马上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了。

鹿晗可能是不在家，也可能是没有坐在监控前。迪丽热巴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找对了时机。

大门也没有锁。迪丽热巴用尽自己的力气推开大门，有些虚弱。果然一天一个面包还是太少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回家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天空现在蒙蒙亮的，不知道究竟是夕阳在山还是朝阳初升。当双脚终于踏上熟悉的马路，迪丽热巴感觉自己甚至想跪下来亲吻一下脚下的土地。身后的房子越来越远，她终于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迪丽热巴用尽所有的力气迈动着腿，双腿像灌了铅，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一个酿跄，她跪在了马路上。但她根本不敢停下，只得用双手在地上拖着不断向前爬着。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这个时候她也不在乎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了。膝盖在柏油马路上摩擦着，膝盖已经摩破皮了。迪丽热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马路上一辆过往车辆都没有，她硬生生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

直到最后，再也爬不起来了。

迪丽热巴躺在马路上，抬头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意识到现在还是傍晚。不敢相信自己已经逃了出来，她看着头上一朵朵飘过的云朵，却连一个笑容也扯不出来。心里总是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迪丽热巴觉得这三天就像做了一场梦。她的手抓到路上的一颗尖尖的石子。石子戳的她的手心有些痛，但是也告诉了迪丽热巴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想要欢呼出声，但她已经耗尽了体力，累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迪丽热巴有些恍惚，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即便自己已经重获自由，但在那里还有人在等待她的营救。只是三天，鹿晗这个名字就已经深深烙在她的心里了，更何况那些被囚禁了那么久的女人们呢？

迪丽热巴神情恍惚，感觉下一秒就随时要昏过去，但又不知是从哪来的一股力量仿佛在她身后用力的推着她前行。

迪丽热巴终于撑不住了，坐在路边揉着自己的膝盖。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停下，但她实在是一步都走不动了。她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脸也异常的红，从身体深处传来了寒冷。

五分钟就好，只要五分钟。

迪丽热巴趴到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我不需要你为我歌唱，只要你被我圈养。

07

头顶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水晶灯的光芒在迪丽热巴眼里有点刺眼。房间里满是血腥和烟草的味道。耳旁传来花洒的声音。迪丽热巴掩面，想要遮住脸上的光。身上的衣服好像被人换过了，摸上去与她之前穿的那件稍稍有些不同。膝盖上的伤口告诉她她确实逃出去过。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是还有一些灰尘附在上面，一看就没有人帮她处理过。胸前的指骨项链正和她的皮肤亲密接触着，她从领口拿出项链，环顾起房间。这是哪里？她应该逃出去了才对。

头疼欲裂。迪丽热巴拍着脑瓜子想要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但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记忆中最后一个场景就是她躺在马路上睡着的样子。

嗓子干的冒烟，迪丽热巴努力分泌着唾沫，适应了周围光线，她观察起周围。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自己的处境，但却固执的不愿意相信。怎么可能会回来呢？她应该已经跑出很远了。迪丽热巴这么安慰自己。

直到她看到挂在墙上的那个鹿头。

一眼看到那个鹿头，迪丽热巴吓得都要灵魂出窍了。并不是因为不能接受自己已经回来的真相，而是因为那只鹿的眼睛。以前她所看到的鹿头虽然逼真，但鹿眼没有一点光彩，仔细一看就能察觉那是假的。但今天的这个鹿头的眼睛看上去栩栩如生，甚至眼中还有光芒闪烁着。迪丽热巴心生怪异，挣扎着坐起来，看了两眼鹿头，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但下一秒发生的事就让她心惊肉跳起来。

只见那头鹿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起来，在迪丽热巴的注视下，它的眼睛就转向她的方向看着她。当最为纯洁的眼神碰上最为可怕的现象，会发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迪丽热巴身上的汗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她拼命用被子裹住自己，紧紧蜷缩起身体，把头埋到了被窝里。迪丽热巴死死拽住被子，不敢抬头看那只鹿了。难道说是这鹿活了吗？

浴室里的声音停了。开门的声音传到迪丽热巴的耳朵里。从浴室里出来的人也不和她说话，只听到一声摁打火机的声音，随后就是浓郁的烟味传到迪丽热巴所在的地方。被窝中的空气逐渐减少，她终于喘不过气，把头从被窝里探了出来。

迪丽热巴没有想好应该怎么面对鹿晗。她的行为在鹿晗眼里肯定是大不敬，这次的逃脱失败肯定也会让鹿晗加大警备，她更是没机会逃走了。迪丽热巴只能祈求让鹿晗不要太过生气，对她的惩罚能够稍微轻一些。

迪丽热巴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乖乖承认错误。“鹿晗，我知道错了。”她委屈的低着头，好像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

反正都已经逃不出去了，要么生，要么死。

鹿晗坐在鹿头的正下方吞云吐雾着。发现鹿晗没有回答她的话，她抬起了头，小心翼翼的看看鹿晗。

只一眼，迪丽热巴就差点跌下了床。那鹿的眼睛已经从朝着她的方向转向了鹿晗，不知是不是错觉，像是看着自己最爱的恋人一样，那鹿的眼中甚至带上了一抹爱意。迪丽热巴下意识的往墙壁处挪了挪，把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用手扶住墙，妄图能找到一些安全感。

鹿晗深深吸了一口烟，抬起了头，和头顶的鹿头对视着，然后伸出手抚摸起来。即使这只是一具尸体，但他还是深情的摸着它的额头，好像他们是多年的朋友一样。迪丽热巴心里虽然恐慌，但看到鹿晗这个行为大多还是疑惑。她虽然很想知道真相，但她不好率先开口问。鹿晗缓缓开口，正当迪丽热巴以为他要说起她出逃的事儿时，他说的话却令她大吃一惊。

“你回头看看墙。”

迪丽热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墙的事情，只得回头。只见墙上大片的血迹顺着墙面滑落下来，几乎都已经凝固，迪丽热巴的手指下意识一缩，一片血痂就被她硬生生的抠了下来。

迪丽热巴没什么反应。不就是血吗？医院见得多了去了。迪丽热巴拍掉手上混带着墙灰的血，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平静。这份平静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暗暗吃惊。硬要说原因的话，大概就是她破罐子破摔了吧。

鹿晗抽着烟，烟雾缭绕间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他突然站起来，朝着迪丽热巴就走来。迪丽热巴想继续往身后缩，但身后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空间了。她只能看着鹿晗一步步向她走来。鹿晗叼着烟，掀开她的被子就把她死死按到墙上。他深深吸了一口口中的烟，然后一把抓住迪丽热巴的肩膀就吻了上来。看着眼前鹿晗的脸一下子放大，迪丽热巴想别过身子，但鹿晗的力气太大，她什么也做不了。鹿晗的嘴唇贴了上来。浓郁的烟草气息一下子充斥了她的鼻腔，迪丽热巴微微抬起头接受着鹿晗有些粗暴的吻。她紧闭着双唇，硬是不让鹿晗侵略到她的口腔中。

鹿晗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一弹手中的烟灰，硬生生的就把还冒着火星的烟头往迪丽热巴的大腿上摁去。迪丽热巴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被这样一烫一下子就张开了嘴想要叫出声。如果说电击的感觉是刺痛，那么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下子被人扔到了烤肉台上。头一次感受到那些烤肉的痛苦，迪丽热巴感觉自己现在就和待宰的肥羊没有什么区别。

趁着她张嘴的这个瞬间，鹿晗一下子就霸道的侵占了她的口腔。他的口中好像有烟，一下子就传到迪丽热巴的口中。她反应不过来，一下子就把烟给吞了下去。从未抽过烟，迪丽热巴被这呛人的味道给弄得十分难受，下意识间就想抬起手给鹿晗一巴掌。鹿晗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在她腿上的手又用力了一些，好像是告诉她不要乱动。迪丽热巴蔫了，一边忍受着大腿上的疼痛，一边只好张开嘴巴忍受着他的侵犯。鹿晗灵巧的扫荡着她的口腔，每个角落都难逃一劫。他的舌头和迪丽热巴的舌头交缠在一起，与她互相交换着唾液。

鹿晗的一只手已经从迪丽热巴的肩关节滑到了她的腰肢处，另一只手像是要宣泄出自己内心的火气，用力的在她大腿上转着已经熄灭的烟头。烟头所到之处已经有地方像被烫焦了，被触碰到的地方已经没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迪丽热巴已经想不了其他的事情，只知道愣愣的张着嘴感受着鹿晗的亲吻。直到实在喘不上气了，她轻轻一咬鹿晗的舌头。

鹿晗终于松开了他。他低头靠在迪丽热巴的肩膀上，看上去有些沮丧。迪丽热巴终于可以好好呼吸，她的胸口不断起伏着。看了一眼肩膀上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的鹿晗，迪丽热巴不懂他有什么好沮丧的。

鹿晗终于说话了。他应该吸了不少烟，就连嗓音都有点沙哑了。

“你就真的这么想逃走吗？”他怜惜的抚摸着她的大腿。迪丽热巴白皙的大腿上有几处地方变得焦黑焦黑的，他心中虽然大多数是变态的快感，但也有一小部分的柔软让他有些心疼。

听到鹿晗的这个问题，迪丽热巴垂下了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鹿晗闭上了眼睛。在他的眼里，迪丽热巴的行为和出轨没什么区别——虽然他们并不是情侣。

“好。”

迪丽热巴喜出望外，但她知道，鹿晗一定还有一个“但是”。

果然。

“但是。”鹿晗的眼眸暗了暗，“你要和我做爱。”

全世界都与你为敌，所以我也被蒙蔽了双眼。

08

没有想象中太过无理的要求，鹿晗只是想要迪丽热巴的身体。没有等待迪丽热巴来得及开口回答，鹿晗已经离开她的肩膀，扔下烟头后从口袋里拿出感冒药放在她身旁。“晚上我会再来。”随着话音落下，鹿晗出了房间。这次他没有再大意。

听到锁门的声音，迪丽热巴绝望地把头埋进双膝之间。她拿起腿边的药仔细观察了一下，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浑身无力了。迪丽热巴梳理了一下回忆，觉得整件事从头至尾都是鹿晗的阴谋。电椅，浇水，虚掩的房门，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说不定当她走在走廊上的样子也早就被鹿晗尽收眼底了。

迪丽热巴不敢相信鹿晗对她的承诺，但她俨然已经把鹿晗刚刚的那句话当做了救命稻草。不就是身体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迪丽热巴掰下两粒药片塞进了口中。身边没有水，她只能仰起头强迫自己硬吞下去。苦涩的药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迪丽热巴躺在床上，指尖触过大腿上被烟烫的伤口有点疼痛，伤口看上去就像一个纹身，这是鹿晗给她留下的独特的印记。这些伤口什么时候才会好呢？夜晚又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呢？她其实还有很多的问题想问鹿晗。那个鹿头为什么会那样？她是怎么被带回来的？墙上那些血又是怎么来的？

药物的副作用来了。她开始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间，迪丽热巴陷入了沉睡之中。

鹿晗此刻又习惯性咬起了指甲。指甲上还附带着的一点烟草味让他一颗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他一直坚信一个原则，那就是宁缺毋滥，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让四楼的那些女人互相残杀的原因。但迪丽热巴不一样，她是他一眼就看上的人，是他倾尽一切爱恋的人。鹿晗兴奋的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的期待起今夜。

突然回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事情，鹿晗心里的无名火又是蹭的一下就冒上来。没锁门确实是他忘了，但迪丽热巴想都没想就逃走是最令他气愤的。他一遍遍回放着昨天迪丽热巴逃出房子前的那些动作神态，一拳就砸向控制台。这一拳砸到了暂停键上，监控里迪丽热巴那个出房间前看着摄像头的眼神就这样被定格在屏幕上。

“f**k！”

鹿晗后悔起自己昨天为什么要出门杀人。如果他没有出门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了。鬼知道他在杀完人回来看见在大马路上熟睡着的迪丽热巴时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他将监控调回实时摄像。迪丽热巴吃了他给的药已经睡过去了。看着卸下防备如此乖巧可爱的她，鹿晗满意的扬了扬嘴角。

——我要一点一点把你吃掉啊。

夜幕渐渐降临了。

鹿晗已经站在了迪丽热巴的床前。迪丽热巴还没有醒过来。她趴在床上，睡得不是很熟，好像做了什么噩梦，她在睡梦中发出了哼哼的声音。几分钟后，她逐渐睁开了双眼。刚睁开眼就看到鹿晗的双眼，迪丽热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伸出手戳了戳鹿晗的脸。鹿晗抓住她的手就凑了上来。

不是梦。迪丽热巴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么主动？是有多期待？”鹿晗看上去像是在暗自窃喜。

迪丽热巴“啧”了一声，也不转身，就那样展示着自己优美的背部曲线：“要干就赶紧，事后别毁约。”

鹿晗挑挑眉：“后入？”

说着就脱下她的上衣，单手就解开她的内衣扣。鹿晗熟练的动作让迪丽热巴觉得有点耻辱。他是和多少个女人做过了？她努力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些小小的羞辱又算什么？

看到迪丽热巴完美的背部呈现在眼前，鹿晗的呼吸一下子粗重了起来。看不到迪丽热巴的眼神，鹿晗将她披散在背后的头发拨到前头去。

“别怕。”鹿晗低下头，从迪丽热巴的肩胛骨开始亲吻，一路下滑，经过她的蝴蝶骨和肋骨，最后停在她的尾椎骨上。他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迪丽热巴身上，气息弄的她痒痒的。

迪丽热巴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只是这样轻柔的吻就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了。痛她可以忍，但痒她实在是受不了。听到她有所反应，鹿晗的性欲一下子高涨起来，手开始不安分，却也不着急向秘密地带进攻，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挑逗着迪丽热巴的大腿根部，另一只手则是伸向了她胸前的柔软。

迪丽热巴的心和身体都被鹿晗弄得瘙痒起来，她扭着身子想躲开鹿晗的手，却被他死死控制住。实在是受不了了，迪丽热巴苦苦开口哀求，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不要…不要了…你快点…”她束手无策，除了这样她别无选择。

鹿晗本已打算提枪上阵，但身下的迪丽热巴这么一求，他一下子就恶趣味起来。虽然很想看到她被压在身下狠狠哭泣的表情，但是循序渐进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他将迪丽热巴的内裤褪到大腿处，也不进行润滑，一根手指就这样强行塞入她的穴口。

疼。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

迪丽热巴惊叫一声，拽住身下的床单，硬是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初行房事的她的私处很紧。即使鹿晗想要再加一根手指进去也不行了。他另一只手一拍迪丽热巴的屁股，手上的动作没停。

“放松点。”

迪丽热巴绷着身子，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让自己放松一点。她很想让鹿晗抽出手指，但是不行。为了自由。

话是这么说，但随着男人手指规律的抽动，迪丽热巴已经快要陷入名为情欲的海洋中了。她一直自诩清高，何曾因为男人的挑逗就这样乱了阵脚？迪丽热巴的声音变得很柔，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哭腔，像是最为甘美的毒品一样勾住了鹿晗的心。

“鹿晗...”

她第一次这样叫自己的名字。

鹿晗甚至都忘了理智两个字怎么写，翻过迪丽热巴的身子来就吻上她的唇。

迪丽热巴意外的主动起来，像是献媚一样抱住他的头，向上拱了拱自己的身子。鹿晗用手包住她胸前的凸起，有些粗鲁的揉捏着。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迪丽热巴有些不适应，扭过头向鹿晗展示出自己修长的脖颈。

鹿晗再也忍不住了，手在她蜜穴上方的豆子上一刮，拔出自己湿润的手指，狠狠地一击刺穿了她的身体——

迪丽热巴脑子里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就此断裂，双手插入鹿晗的头发之中就叫出声来。没有想象中的快感，反而是撕裂一般的痛楚。眼眶终究还是湿润了，和鹿晗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就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感受到了身下人儿体内阻止他前进的阻力，鹿晗喜出望外咬住她的耳垂。他下巴上的胡渣戳的迪丽热巴的脸庞有些刺痛。

“处女？”鹿晗大喜过望，他居然是迪丽热巴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骄傲的呢？他想不出世间还有第二件事了。

鹿晗舔去迪丽热巴流淌在脸上的泪水，满脸喜色，身下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淫乱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内回荡着。

随着痛意的退去，快感的海浪逐渐一阵阵袭来。迪丽热巴的身体随着鹿晗不断晃动着，她觉得自己已经身处在云层上方，因为痛苦发出的尖叫也变成了淫乱的叫声。手逐渐滑到鹿晗还身着着衬衫的背部，指甲在对方的身上抠出了一道道红印。

看着身下人满足的表情，鹿晗也顾不上背上被迪丽热巴指甲所刮的痛苦，在她的锁骨上印下了一个个粉红色的印记。

“用力…”她像是不满足这些快感，在情欲面前抛下了一切矜持。

“好。”鹿晗感觉快要飞起来了，再没有心情去和她互相折磨，一用力就深入她身体的最深处。两人紧紧相连。迪丽热巴娇喘起来，快达到巅峰的感觉让她说不出的难受。“鹿…鹿晗…给我…”她难受极了，手挠动着鹿晗的背部，张口就说了这句话。

鹿晗满足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在她体内释放了出来。迪丽热巴的双腿缠上他的腰，身体因为高潮不住的颤抖，胸前的柔软也跟着她上下摆动起来。她的口中除了“鹿晗”两个字已经什么都不会说了。

鹿晗吻上她的泪痣，轻声说：“我觉得你还是叫我主人比较好。”

没有听到这句话，迪丽热巴还在感冒中的无所身体承受不住这一切，她又晕了过去。

鹿晗把她抱到浴室为她清理身体。

就算此时此刻，鹿晗还是穿戴整齐。如果要找一个成语来形容他，那么他就是衣冠禽兽。

迪丽热巴的下身有些红肿，他温柔的为她清洗干净，给她换上衣服，又重新把她抱回被窝里。迪丽热巴靠在他的怀里，嘴角还带着恬然的笑。

鹿晗摸摸她大腿上的伤，又把迪丽热巴往他的怀里带了带。

既然已经尝到了甜头，他又怎么可能放迪丽热巴走呢？

好不容易让你成为我的笼中鸟，又怎么可能轻易给你自由？

09

眼前的药片和迪丽热巴所熟知的感冒药不太一样。小小的一片药丸却给她一种心悸的感觉。她把药片对着灯光照了照，心里有了底。这大概是避孕药吧。这次鹿晗很贴心的给她配上了水。作为护士自然是知道避孕药对人体的伤害，但迪丽热巴还是义无反顾的吃了。鹿晗根本没有他所说的那么爱她。如果真的爱她，又怎么舍得让她吃这种东西？

双手双脚又被鹿晗给拷住了，下体疼的她都迈不开步，迪丽热巴除了一倒头在床上睡个三天三夜以外什么想法都没有。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迪丽热巴盯着天花板，静静等待着自由的到来。她不愿意去想昨晚的事情，每当一想这件事，羞耻感就油然而生。

门被人打开了。迪丽热巴欣喜的坐起身来看向径直向她走来的鹿晗。鹿晗手上转动着什么洁白的物品，迪丽热巴微微眯起自己的近视眼，妄图看清楚他手上的东西。

看不清楚。

“我可以走了吗？”一想到待会就可以重获自由，她就像一只等待出笼的小鸟雀跃起来。

“不行。”

直到鹿晗坐到她的床前，迪丽热巴终于看清楚了鹿晗手中把玩的是什么。

即使已经经过了处理，但迪丽热巴一眼就看出那分明是人类的骨头。

看不出是哪个部位的骨头，被鹿晗打磨成球型，十分光滑圆润，似是经过多次打磨，它比一般的玻璃球还要小，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就像上等的瓷器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鹿晗也不和她解释为什么不让她走，只是面无表情的把玩着，就像手中的不是人的骨头而是文玩核桃一般。

突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骨头塞到了迪丽热巴的手中。

“玩吗？”

迪丽热巴拿着它簇起了眉头。本来有些粗糙的骨头被鹿晗打磨的细腻锃亮，握在手中还有些反而还有点温润如玉的感觉。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心情去享受，这毕竟还是人的骨头。何况鹿晗的言而无信令她心中对他的好感度一下子降低了——虽然本来就没有多少好感。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质问鹿晗，只是把骨头放到床头柜上。

一个疏忽，迪丽热巴没有放置稳妥，当即两个骨球就“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随后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几声闷响。迪丽热巴看都不看一眼，她知道人体的骨头没那么脆弱，不至于这样一摔就坏。但鹿晗好像被她这个动作给惹怒了，眼疾手快的拿起地上的骨头就差点没忍住往她头上砸去。

迪丽热巴抬起头，眼睁睁看着鹿晗就这样快要松手。

在最后一瞬间，理智终于战胜了冲动。鹿晗放下手中的骨头，大力的揉揉她的脑袋。

“这样不好。”

“放我出去就好。”迪丽热巴侧身躺下。

“不可能。”鹿晗的手叩动着床头柜。

“你骗我？”迪丽热巴一惊，昨晚的巫云楚雨都只是白搭？

鹿晗点头。

“杀人犯从来不讲道理。”

迪丽热巴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抱住自己的身体，像一只用尖刺保护自己身躯的刺猬，不愿意让别人轻易接近到她隐藏在坚硬躯壳下柔软的一颗心。

鹿晗的各种行为已经让她身处在漩涡的中心无法脱身了。迪丽热巴隐隐约约知道鹿晗不会那么好说话，但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还是不愿意选择相信事实。

“你…就那么想从我身边逃走吗？”良久的沉默，鹿晗放轻声音问迪丽热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迪丽热巴如坐针毡，她以前什么时候见过鹿晗？她面上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拒绝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是人都想走。”

鹿晗低下了头。迪丽热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看起来内心有点挣扎。迪丽热巴没见过他这幅黯然神伤的样子，只觉得可笑。没想到杀人犯还有这一面？像是坚定自己信念般的摇摇头，鹿晗开口：“我不能让你走。”听到这话，迪丽热巴心灰意冷地闭上双眼，她现在只想一睡不醒过去。

鹿晗重新看向她，眼中又恢复熠熠生辉的样子，手中骨球相互摩擦着。“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尝尝人的骨髓是什么味道。”说完，鹿晗一副期待无比的样子舔了舔嘴唇，“你不是护士吗？能不能帮我去搞点人的骨髓过来？”

迪丽热巴一阵恶寒。

“我是护士，抽骨髓那都是医生干的。”

“哦…”鹿晗恍然大悟，然后又继续把玩起骨头来，像是不经意间提起她的过去，“医院除了打针还干什么？”

他的语气就像在和最好的朋友喝茶聊天一样。

迪丽热巴心烦得很，根本就不想搭理鹿晗，反正也出不去，横竖都是死，她还不如随心所欲的过呢。

鹿晗在和空气自言自语。“你真的不会抽骨髓吗？”迪丽热巴头一次觉得他不是杀人犯而是一个居委会大妈。

“我真的不会！”她摊摊手，撒了一个谎。要是说了实话说不准鹿晗就会让她去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鹿晗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你在说谎。”

迪丽热巴张口结舌。难道鹿晗以前真的见过她？被拆穿了谎言，她还是倔强的反驳：“你记错了。”

只看到鹿晗起身，迪丽热巴感觉天旋地转，头发像是生生要被人从发根处拉扯下来；额头被人狠狠撞到什么尖锐的物品上，那东西只差一点就戳到她的眼睛，额头一下子就被撞出一个狰狞的伤口，迪丽热巴用力扯开鹿晗抓住她头发的手，语气比起恳求更像是命令：“松开！”

鹿晗收回手，顺带扯下了几根迪丽热巴的头发。温热的液体顺着脸庞流下来。此刻的迪丽热巴看上去伤痕累累，名为血液的花朵在她脸上绽放开来。迪丽热巴揉揉自己的额头，随手想把手心鲜红的血擦拭到被单上，但血液像是黏在了她的手上，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她想开口责骂鹿晗，但却没有胆量和理由。再说，她现在已经被囚禁，鹿晗做什么她都只有忍受，不是吗？

奋翼笼中鸟，归心海上鸥。既伤日月逝，且欲桑榆收。

10

鹿晗忍耐住已经在胸口处熊熊燃烧的怒火，他不明白为什么迪丽热巴就是要嘴硬和他说谎。迪丽热巴用被子胡乱擦干净伤口处的血，瞥了一眼身为罪魁祸首的墙头柜，然后又一头倒下去睡觉了。

怒火中烧。

鹿晗拉起迪丽热巴。“你不是很厉害吗？不给自己缝合伤口？”他耻笑一声，抄起被子向她伤口上按去，本来已经止住血的伤口被他这么一按又向外渗血。鹿晗的洁癖又犯了，像是不榨干她的血不罢休一样，他的力道越来越重。迪丽热巴拍开他的手：“这种小伤没必要缝合。”说完，就像被抽走了全身骨头一样又软软的倒下去。

看到迪丽热巴这样，鹿晗又一次因为自己的冲动而陷入了自责之中。

“会变丑。”鹿晗软下心来，想告诉迪丽热巴不处理好伤口会留疤，结果话到嘴边就变了味。

迪丽热巴像是嘲讽他，展颜一笑道：“挺好的。你干脆赶紧把我杀了得了。”她从被窝中伸出一条腿，给他看看大腿上已经开始结痂的烫伤伤口，“反正你除了我的脸什么也不在乎对吗？”

鹿晗耿直的点头，赞成了她所说的观点。的确，如果迪丽热巴没有生的这一副好皮相，他可能到死都不会看上她。

“你要是长得没这么好看，说不定我已经放你走了。”

可惜了，你实在是太好看了。

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走。

“那你带我去拿消毒的东西咯？”迪丽热巴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就软绵绵的翻了一个身，像是被抽光所有的力气，不再说话了。

“以后别老待在房间了。出来走走吧。”

迪丽热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第六感又告诉她没那么简单，她转过头：“然后呢？”“然后么…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去一楼。”鹿晗十指交叉在一起，语气更多是和她协商的口吻。

迪丽热巴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虽然心里还是有点落差，但毕竟这只是第一步，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真正拥有自由。

“别乱跑。”鹿晗帮她去拿消毒药水了，临走前留下了这一句话。

偶尔也听听话好了。

迪丽热巴把被子蒙过头，被子上满是她的血味。心情很好，鼻尖的血腥味此刻居然还有些好闻，墙上的鹿头此刻居然都顺眼了起来。

她渐渐回忆起以前在外的日子起来。

鹿晗说，他认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自从二十二岁成为护士以后除了医生和病人们她已经没有见过多少男人了。鹿晗是她的病人？是她的同事？还单纯只是一个和她擦肩而过的路人？

她把脑子里关于异性的所有记忆都捋了一通，但就是想不起有关鹿晗的事儿。像鹿晗这么帅的人，只要她见过一次肯定是会有记忆的，但迪丽热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根本就没和鹿晗见过，一个就是她的脑子出问题了。

迪丽热巴突然开起了一个脑洞。会不会她已经被鹿晗囚禁过一次，而自己失忆了呢？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否认了自己的这个脑洞。

记忆追溯到她十七岁的时候。

十七岁的迪丽热巴是那么光彩照人，二十五岁的迪丽热巴也还是那么明艳动人。

她从来没有改变，却也改变了很多。

十七岁的迪丽热巴是穿着校服在校园里蹦蹦跳跳的乖乖女，也是那个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大姑娘。从小开始学习钢琴，却在十七岁的那一场重要的比赛上失了手。台下的父母拂袖而去，她也不知怎的耍起小脾气来一拍钢琴就冲下了台。

是那个时候被鹿晗看到了吗？

二十岁。

家人在一场车祸中身亡的迪丽热巴放弃了钢琴。那时候的她说，钢琴是她命运中的灾星。迪丽热巴考入医学院的护理专业，因为朋友被老师性骚扰时脑袋一热与那人在课堂上大吵起来。她没有家人，朋友是她的全部。她放荡不羁四处惹事生非但却讲义气。老师被处分，但她也再没了朋友。

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孤僻起来的吧。

是那个时候被鹿晗看到了吗？

眼前一帧一帧闪过她坐在钢琴前的样子。——世界上没有什么怀才不遇，有的只有不够努力。

记忆因开门的声音而中断。迪丽热巴乖巧的坐在床沿让鹿晗帮她处理伤口。鹿晗看起来莫名的有点低气压。迪丽热巴忍住伤口刺痛的感觉，一瞥一脸乌云的鹿晗：“你生什么气？”

“你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话音刚落，鹿晗这么问她。他手腕上的手表滴滴答答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好像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一样。异样的紧张突然出现，迪丽热巴往后退了退，躲开鹿晗在给她粘贴纱布的手：“伤口应该处理的差不多了吧。”

答非所问。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那是精神病。迪丽热巴不愿相信自己会成为精神病人。鸟是可以被驯养的，但人不可以。她是有思想有主见的，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何况她不是还有出逃的可能吗？

“你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眼前的人靠近了一点，自顾自撕下一条玻璃胶给她粘好头上的纱布。玻璃胶和她额头相触，黏黏答答的触感令她有点不舒服。

鹿晗明显在针对这个问题。“有又怎样？”迪丽热巴的语气略微有些不善。他是在拖延时间？迪丽热巴想开口质疑他，话到嘴边却被对方突然出现在她锁骨上的刀赌回口中。鹿晗的表情有点浮夸，十分惊愕的张大嘴巴，一边精准的控制着手下尖刀的力道，在迪丽热巴的锁骨上画着圈圈，下一秒似乎就会刺穿她娇弱的肌肤刺入她的皮下。他的动作让迪丽热巴嘤咛出声，内心开始七上八下，只得以言语的武器回击：“鹿晗你干什么？”

鹿晗的刀停留在她的锁骨上不再动了。

“我啊…开始后悔了。”鹿晗垂下好看的眸子，就像森林身处不食烟火的精灵王子，口中的话像是吟唱出的中世纪古老歌谣。鹿晗的嗓音很清冷，此刻又好像附上了一层淡淡的占有欲。他收回手中的刀具，“被囚禁的你…把我当成内心最深处最信赖的人…”

迪丽热巴诚惶诚恐，颤颤巍巍的抖起身子，不敢相信的不住摇头。鹿晗将手中的刀子收好，继续说。

“所以…我是不是还没有真正威胁到你的存活？”

迪丽热巴掉进了罪恶的深渊中，眼睛如同一潭死水。

“对不起。原谅我。”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有谁说了这样一句话。

上帝把你送到我身边，就是为了让我把你制作成只属于我的至高无上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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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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