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惠聚收奶记_努克天气

访惠聚收奶记

8月20日清晨，察布查尔县海努克乡琼布拉克村被昨夜的一场秋雨洗涤得清新怡人。远处的乌孙山在薄雾中影影绰绰，像国画里的风景；近处的白杨树叶绿得忘情，似堆垒的翡翠。我的亲戚阿地力江·阿肯木夫妇很早就起来拾掇收牛奶的用具：把奶桶的内外盖子拧紧、过滤网洗净甩干、电子磅秤擦干折叠。我呢，一样样往车上搬，归摆齐整。临走，阿地力江把一床2米见方的棉被用自来水打湿，折成块，放在了车厢的尾部。我不知带棉被的原因，出于时间紧迫，没便多问。

昨夜就说好了，今早我和他们一块去收牛奶。我虽然干不了技术活，但是跑个腿打个下手完全可以胜任。最主要的，我能替亲戚做点事，能为民族大团结尽一份力。

车是阿地力江花5万多新买的上海通用“五菱”荣光小卡，我半月前来的那次他还开着一辆电动三轮。他说，三轮车速度太慢了，载重有限，有时还馈电，半路就得充一次电，他咬咬牙，把三轮车卖了元，托村委会领导担保银行里贷了一点，自筹了一点，一辆崭新的汽车就风风光光开回家。

琼布拉克村及周围的几个村子有许多奶牛散养户，每家养殖的数量不多，三两头甚至一头，多的每家每天挤奶二三十公斤、少则三五公斤，自家喝不完，到外面去卖又划不来，阿地力江这些收奶人就看好了这个商机，早晨挨家挨户把零零散散的牛奶集中起来，中午拉到20多公里外的伊宁市奶站去卖。

这些收奶商都有自己的固定客户，十几二十几家不等。他们统一收购价，任何人不允许私自抬价或压价，市场秩序十分良好。

我们收购的第一家是阿斯甫江·祖努家。车刚一停稳，我就立即跳下来，把多力坤手上提着的奶桶接过来，递给站在车厢里称秤的阿地力江。他妻子负责记账付钱。多力坤家只有一头牛，每早挤一次。阿地力江把奶桶接过来，稳稳地放在磅秤上，小方块的电子荧屏上立即显示7.80公斤，他随即对妻子喊道：“毛重，8公斤”。待阿斯甫江结完账走后，我悄悄地对阿地力江说，刚才你明明吃了克的亏。他说，没什么，一点点，亏不了多少钱，现在做生意讲究竞争，能给客户多算，不能少算，要用信誉养客户。一个简单的“养”字，却蕴含着很深的做人、经商道理。

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10公斤、5公斤、18公斤。

第五家，人不在，主人尼扎木丁·那伟尔丁将奶桶放在了门口。阿地力江说，大概是尼扎木丁今天有急事。他称了数，记账，“下次一块付清”。我很惊讶，别人就这样信任他吗？见我这神情，阿地力江猜透了我心思，深情地说了一句俗语：“日久见人心啊。”我连忙点头：是、是。

第六家，42公斤，最多的一家，三只奶牛都在盛奶期。一个奶桶容量28公斤，足足装了一桶半。我暗想，如果都像这一家，阿地力江得少跑多少路。

车子在村东一座砖混结构的抗震房跟前停下，我仍然像刚才一样把奶主人的奶桶递给阿地力江。29.5公斤。阿地力江妻子把账记下，忙于付钱。车子刚一开动，奶主人伸手将车拦停。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很忐忑地等待着结局。只见那人从刚才的钱中抽出一张10元钞递给阿地力江的妻子说，“友力提扎衣·吐合塔逊，多给了10块钱”。使我心里诞生了一个小感动。事后，我问阿地力江奶主人的姓名，他说，他叫尼沙提丁，父亲是老党员，人缘挺好。我这才彻底悟出了阿地力江“养”信誉的真谛。“就像鱼养水，水也养鱼一样”我在嘴里独自咕哝着。

9时整，26家客户的牛奶全部收完，满满12个奶桶分3排整齐摆开，像12个满满的祝福。阿地力江把湿棉被严严实实盖在了奶桶上，哦，原来是用来遮光降温的。

我们一块到村委会大院升国旗。当鲜艳的五星红旗升到高高的杆顶时，我看到阿地力江面带激动，脸庞红得像东方的朝霞。（都拉塔口岸管委会下沉琼布拉克村干部王东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