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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阿富汗——古代文明的十字路口

南京博物院

.07.09-.10.09

阿富汗是中国的邻邦，我们熟悉而又陌生的国度。二十世纪一个个震惊世界的考古发现，证明了它在东西方文明交流中不可替代的地位。

人类文明早期，位于欧亚文明十字路口的阿富汗就体现出多元文化交汇的特征。法罗尔丘地位于阿富汗东北部巴格兰省，体现了公元前-前阿富汗的文明状态。

几何纹高足杯残件公元前-前金高8.4cm直径9.9cm法罗尔丘地出土

几何纹高足杯上的凸字纹是中亚早期文明的常见纹饰，在陶器、金属器、首饰上都有出现，可能与某种祭祀观念相关。

野猪纹碗残件公元前-前金最大碎片高11.6cm法罗尔丘地出土

野猪纹碗上的野猪、山丘、树木等图案，描绘了多年前阿富汗北部的自然景观和狩猎场景。

公牛纹碗残件公元前-前金长14.9cm法罗尔丘地出土

公牛纹碗上带有胡须的公牛形象具有象征意义，常表示神祇和英雄的外貌特征，体现了美索不达米亚文明风格。

公元前4世纪，随着马其顿帝国亚历山大大帝的远征，古希腊文明在欧、亚、非大地广泛传播。公元前3世纪至2世纪，位于欧亚文明十字路口的阿富汗出现了一座占地面积约1.5平方公里的三角形的希腊化城市——阿伊哈努姆。

20世纪60年代，法国驻阿富汗考古调查机构发掘了阿伊哈努姆城市遗址。宫殿、神庙、竞技场、科林斯柱、希腊碑文、神像雕塑，这座拥有希腊化城市所有标志的城址，为研究位于阿富汗境内的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公元前2世纪）的面貌提供了考古实证。

赫尔墨斯方柱公元前2世纪上半叶石灰岩高77cm宽32cm阿伊哈努姆城址竞技场出土

赫尔墨斯是古希腊体育竞技的保护神，在竞技场、体育场发现的人形石柱通常命名为赫尔墨斯柱。根据方柱基座上的希腊语铭文可知，这件方柱上的老者形象可能是竞技场的管理者，名叫斯特拉托。

男子浮雕石碑残件公元前年以前白色雪花石膏宽26cm高50cm阿伊哈努姆城址公墓出土

石碑有残损。所刻男子肩披希腊式长袍，肌肉发达，体魄强健。从残件中男子长发而非希腊式卷发的造型判断，男子可能是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时期东方男子的形象。

头像公元前2世纪生黏土宽15cm高20cm阿伊哈努姆城址神庙内庭出土

面具形喷水口公元前2世纪白石灰岩长40cm宽21cm高19cm阿伊哈努姆城址出土

这件面具形喷水口出土于阿伊哈努姆城址竞技场附近的一个喷泉上，同时出土的还有狮子形和海豚形喷水口。喷泉水可能引自灌溉渠，可饮用，也可供竞技者沐浴。

希腊语铭文碑座公元前3世纪初石灰岩长65.35cm宽46.5cm高28cm阿伊哈努姆城址基尼斯祠出土

基尼斯是阿伊哈努姆城的创建者之一。碑座上左侧四行铭文意为：“古老的神谕献给神圣的德尔斐神殿。克莱尔乔斯认真抄写神谕，并带到远方的基尼斯神庙，镌刻于神庙，照耀着神庙。”德尔斐神谕是古希腊人的生活向导和精神支柱。右侧五行即为德尔斐神谕，意为：“童年时，听话；青年时，自律；成年时，正义；老年时，智慧；死去时，安详。”

科林斯式柱头公元前3-前2世纪石灰岩高82cm直径48cm巴尔赫（古巴克特拉）出土

巴尔赫位于阿富汗北部，古称巴克特拉，是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的首都。

科林斯式柱头公元前年以前石灰岩高74cm直径90cm阿伊哈努姆城址出土

多立克式、爱奥尼克式、科林斯式是古希腊建筑中三大典型柱式。阿伊哈努姆城址出土的柱头多为科林斯式。

十字形饰板公元前3世纪早期青铜长44cm宽42cm阿伊哈努姆城址神庙出土

这件贴花装饰的十字形饰板有焚烧痕迹，有专家认为它可能是神庙门上的构件。

器皿手柄约公元前年青铜宽13.7cm高12cm阿伊哈努姆城址神庙内庭出土

较大的盆类器皿的一个手柄。半环相连的女子盘发结髻，裸露一只乳房，周身饰以葡萄叶。她可能是希腊神话中酒神狄俄尼索斯的随从迈那得斯。

新月形人像饰板公元前年以前青铜、铁、铅高13.7cm宽15.3cm阿伊哈努姆城址神庙圣所出土

新月形饰板上阴刻刘畅的卷曲线纹。中央空心头像锈蚀严重，身份难辨。头像下原先可能连接着身体或立柱。饰板形制具有宗教意味，或与月亮崇拜有关。

赫拉克勒斯立像约公元前年青铜高18.2cm阿伊哈努姆城址神庙圣所出土

希腊神话中，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与“十二功绩”的故事广为流传，在地中海地区、中亚、南亚等地都有赫拉克勒斯的身影，在中国变为佛教中的金刚力士，广受崇拜。这尊青铜像是青年赫拉克勒斯形象，他右手给自己戴桂冠，左手持大力神象征——棍棒，相对于其他希腊青铜像，这尊本土铸造的铜像身材矮小，比例不够协调。

女子雕像公元前年以前骨宽3.4cm高16.2cm阿伊哈努姆城址神庙圣所出土

雕像头部和身体由一根长骨雕刻而成，双臂是外加的，身体上残留红色和黑色颜料。五官、体形、眉心一点及项链吊坠都具有印度特征。希腊-巴克特里亚时期流行塑造女性形象，但此造型并不多见，可能是生殖女神。

二神驾车图像饰板公元前3世纪银鎏金直径25cm阿伊哈努姆城址神庙出土

银饰板描绘了古希腊自然女神西布莉和胜利女神妮可乘坐狮拉战车的画面。画面是多元文明在巴克特里亚碰撞的典型物件。站车上的西布莉女神和妮可女神源自希腊文明。祭司撑伞遮日、赤脚祭祀源自两河文明。巨轮高扶手战车是波斯阿契美尼德式战车的典型特征。多级高阶梯祭台是叙利亚和伊朗地区的祭台风格。而中国西汉末期开始流行的西王母崇拜，也可能源自西布莉女神。

墨书陶盖残件公元前年陶高12.5cm直径18cm阿伊哈努姆城址宫殿区珍宝库出土

陶器上的希腊文关键词为“24年”“容器”“橄榄油”。从“24年”纪年信息推断此器年代为公元前年。“容器”表示这可能是某容器上的盖子。“橄榄油”是古希腊人的生活必需品，而阿富汗地区并不种植橄榄树。在巴克特里亚的希腊人需从地中海等地区进口橄榄油，来之不易，故极少使用，主要用来制作药物和香水。

墨书陶罐残件约公元前年陶高41cm直径28cm阿伊哈努姆城址宫殿区珍宝库出土

这是一件双耳罐的残件，肩部两处旧有希腊文字被刮去了，新添文字的关键词有银币、存储、核对人、盖章人等，表明它可能曾存储过银币。

球面式日晷公元前年以前石灰岩长52cm宽45cm高37.3cm阿伊哈努姆城址竞技场出土

日晷是古人利用日影长短和方向测定并划分时刻的一种计时仪器。这件日晷晷针已失，球面两侧刻有两条逼真的狮腿。晷面的7条平行线代表月份，11条垂直线代表时刻。晷面上一条有铭文的刻线显示，此日晷适用于北纬35°51′至38°28′之间的地区。阿伊哈努姆为北纬37°10′，正好在此区间。

圆孔式日晷公元前年以前石灰岩宽34.3cm高44.6cm阿伊哈努姆城址竞技场出土

日晷外方内圆，内圆直径22cm。圆内晷面12等分刻线标记12小时，晷针已失。日晷和原底座呈37°4′夹角，圆内刻线以北纬23°计算，日晷显示时间比阿伊哈努姆所在纬度时间晚约20分钟。这是目前所知唯一一件古代赤道式环状日晷。

石盒盖公元前3-前2世纪片岩直径4.3-26.5cm阿伊哈努姆城址神庙圣所出土

盒盖由阿富汗本土出产的片岩制作而成，内饰三角纹、连珠纹等图案，有的还嵌了有色陶片，盖身刻有马、羊、草木、花瓣、太阳等阴刻纹饰。与石盒一起使用，可能用作化妆盒，或是宗教仪式上使用的器物。

雕刻圆板残件公元前年前贝壳、彩色玻璃、金线直径20.5cm阿伊哈努姆城址宫殿区珍宝库出土

圆板由贝壳、彩色玻璃、金线等材料制作而成，是早期印度风格艺术品之一。尽管大部分已残失，但根据现有图像中的马车、人物、伞盖、孔雀、鹿、柱子、花木等元素，推测其描绘的场景来源于印度传说国王豆扇陀和净修女沙恭达罗的爱情故事。

欧亚内陆草原广布，孕育出独特的游牧文明。公元前年，游牧族群赛克人灭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建立“大夏”。约公元前至前年，原居于中国天山一带的月氏人灭“大夏”建立“新大夏”。约公元前年，张骞出使西域时曾途径此地。公元1世纪中期，月氏五翕侯中的贵霜翕侯丘就却建立了后来盛极一时的贵霜王朝。

20世纪70年代，苏联和阿富汗联合考古队在阿富汗北部发现了公元1世纪前期的黄金之丘——蒂拉丘地。6座（1男5女）墓葬中出土了件珍贵文物，安息银币、罗马金币、中国铜镜、印度牙雕，以及草原风格的黄金饰品，证明了阿富汗文明十字路口的特殊地位。关于墓主身份，多数学者倾向于是月氏某首领及其家眷。

五树形王冠公元25-50金、绿松石周长45cm高13cm蒂拉丘地6号墓出土

王冠由一条金带和五个镂空花形金树组成，每个组件上规律地缀满圆形金片和六瓣花形金饰。五个花形树中，中间较大的一个为拱极形，尖部为心形，其余四个略小，为宝瓶形，尖部为心形，顶部各有两只展翅小鸟。整个王冠用纤细的金丝将各部分组合，戴在头上摇曳生辉，类似中国唐朝流行的步摇。这类王冠在游牧民族中多有发现，可拆卸，便于携带。对称的拱极形在中国古代玉璧、玉璜等礼器中常见，而具有某种象征意义的心形在古希腊、中国出土的器物中都有出现，这种不同文明间可能存在的文化互动值得进一步研究。

金盘公元25-50年金直径23cm蒂拉丘地4号墓出土

金盘出土时垫在男墓主头下，曾用丝绸包裹（已朽烂）。这种金盘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时代用于祭祀，象征虔诚的品质、责任或表达崇敬。蒂拉丘地6号墓女墓主头下也枕了一件类似的银盘，表达了特定的宗教信仰，同时也是墓主身份地位的象征。

树形步摇公元25-50年金、珍珠高9cm蒂拉丘地4号墓出土

盘羊立像公元25-50年金长4cm高5.2cm蒂拉丘地4号墓出土

盘羊昂首挺立，造型生动，四蹄下的穿环与角间的插管表明它可缝系在冠帽顶部。盘羊是游牧民族喜爱的动物，分布在包括中国西部、蒙古、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等亚洲中部的广袤地区，是草原民族重要的崇拜对象。

五瓣花圆形饰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石榴石直径1cm蒂拉丘地1号墓出土

面具形饰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石榴石、象牙直径1cm蒂拉丘地1号墓出土

三叶形饰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长0.9cm宽0.9cm蒂拉丘地1号墓出土

人与海豚饰板公元25-50年金长4.1cm宽2.9cm蒂拉丘地1号墓出土

饰板中人物上半身赤裸，肩负海豚，右手握着海豚尾巴和一只桨，背后有翼，下半身穿着莨苕叶形裙子，裙下是4条类似爪的卷曲物。板中人物可能是古希腊神话中海神波塞冬和海女神菲特律特的儿子大海的使者特里同。饰板反映了干旱地区对水神的崇拜，出土时位于墓主的脖子下方，可能是缝在衣领上的装饰物。

骑鱼的厄洛斯扣饰公元25-50年金长4.5cm宽3cm蒂拉丘地2号墓出土

希腊神话中的厄洛斯即罗马神话中的丘比特，其形象常为长着翅膀的孩童骑着海豚。中亚地区不临海，亦无海豚，故海豚形象被想象成鱼的样子。在犍陀罗佛教艺术中丘比特被转化成有翼天使的形象。

骑鱼的厄洛斯扣饰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珍珠母长4.2cm宽4.9cm蒂拉丘地3号墓出土

双马形吊坠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青金石、黄铁矿、玛瑙长8.6cm宽4.6cm蒂拉丘地3号墓出土

吊坠主体是背靠背双马形，这种背靠背的动物造型在欧亚草原十分流行，可能源自古波斯。

神龙驭龙吊坠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石榴石、青金石、玛瑙、珍珠长12.5cm宽6.5cm蒂拉丘地2号墓出土

可能是挂在帽檐上的饰品，结构对称。一人立于中央，上身穿对襟窄袖束腰衣，下身裙摆摇曳，双臂张开，手中分别擒着似龙似马神兽的前爪。吊坠华美而神秘，人物眉心的白毫具有印度风格，而神兽翻转的下半身又是典型的草原风格。相似造型在两河流域、伊朗高原、中国北方都有发现，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体现。

双羊式手镯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玛瑙长8.5cm宽6.3cm蒂拉丘地2号墓出土

这种两端为兽首，呈不封闭圆环状的手镯，常见于波斯、中亚以及欧亚草原地带。

贵霜式阿芙洛狄忒像公元25-50年金宽2.5cm高4.5cm蒂拉丘地2号墓出土

饰件中带翼的维纳斯坐在王座上，左边的柱头上站着她的儿子厄洛斯（即丘比特）。因在巴基斯坦的贵霜遗址中发现了同类型金像，故称其为“贵霜式阿芙洛狄忒像”。与发现于欧洲的阿芙洛狄忒像相比，贵霜式的人物形象更具中亚特征。

武士图扣饰公元25-50年金长9cm宽6.3cm蒂拉丘地3号墓出土

人物圆牌饰公元25-50年金圆牌直径2.6cm蒂拉丘地3号墓出土

希腊铭文筒形盒公元25-50年金高5.5cm直径5cm蒂拉丘地3号墓出土

传统希腊圆盒式样，盖身和盒身刻三叶纹，底部刻有三个同心圆和希腊字母标记盒的重量。

雅典娜图文印戒公元25-50年金长3cm宽2.7cm蒂拉丘地2号墓出土

雅典娜图印戒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长3cm宽2.7cm蒂拉丘地2号墓出土

黄金戒指中部镶嵌白金，戒面刻手拿长枪和盾牌的希腊智慧女神雅典娜及其希腊文名字。戒面反刻名字表明此戒指作为印章使用。雅典娜集智慧、权力和才华于一身，在欧亚草原游牧民族中颇受欢迎。

镶宝石戒指公元25-50年金、紫水晶、绿松石、青金石、石榴石长3.3cm宽3cm蒂拉丘地2号墓出土

项链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石榴石、黄铁矿周长29.1cm蒂拉丘地5号墓出土

项链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球体直径2.5-2.8cm蒂拉丘地6号墓出土

项链公元25-50年金球体直径1.6-2.1cm蒂拉丘地3号墓出土

玛瑙吊坠项链公元25-50年金、玛瑙周长21cm蒂拉丘地4号墓出土

墓主为男性。链条呈“8”字形勾连状，中心为镶嵌于椭圆形黄金底座上的双色玛瑙坠饰。吊坠上刻的戴帽子的希腊-巴克特里亚人形象，有学者认为可能是男墓主的肖像，也有人认为可能是游牧人征服巴克特里亚后的战利品。

金腰带公元25-50年金腰带长97.5cm宽2cm牌饰直径4cm蒂拉丘地4号墓出土

腰带由9个造型相似的高浮雕圆形金牌和8条金索带组成。金牌上的人物骑着狮子，手拿双耳口杯。关于人物形象多数学者认为是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奥尼索斯，也有学者认为是中亚的娜娜女神。而金牌背面的希腊字母又显示了人物身份的希腊属性。

短剑公元25-50年金、铁、绿松石长37.5cm蒂拉丘地4号墓出土

剑身为铁质，锈蚀严重。金剑柄嵌绿松石，圆形柄首中有一只口中衔果实的熊，长条形柄面饰植物藤蔓、有翼动物。这种短剑为游牧民族特有，其中熊的形象为中国汉代器物常见装饰。

短剑鞘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长23.5cm宽9cm蒂拉丘地4号墓出土

剑鞘与剑同时出土于墓主右腿边。剑鞘为“干”字形，嵌绿松石，饰莨苕纹、4只有翼动物和1条有翼的龙，3个有双孔的圆形上可能扣着同一墓葬出土的盘兽饰件，以固定剑鞘。这种样式的剑鞘广泛见于欧亚草原地区，4只有翼动物一只嗤咬一只，表现出通过不断捕食来延续生命的草原文明特征。

短剑鞘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铜长26cm宽9.4cm蒂拉丘地4号墓出土

剑鞘铜板衬底，外包金，通体嵌绿松石。中间饰动物嗤咬图案，周围饰18个“卐”字，突出的两叶饰盘羊首，“卐”字纹被赋予太阳神、四季轮回、吉祥如意等象征意义，饰于此剑鞘上意义不明。从剑鞘上残留物质看，剑鞘原本正面应插一把象牙柄短铁剑，背面插一把短铁剑。

靴扣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直径5.5cm蒂拉丘地1号墓出土

嵌满绿松石的花环形外框中饰神兽拉车场景。两只带翼神兽昂首挺胸，奋力向前。四方形车的车轮、车身和圆形伞盖嵌满绿松石。车上一人侧身抬头上望，身着宽袖式衣服，发式与中国汉代人风格相似。靴扣背面有织物印痕，有学者认为采用了中国的“失蜡-失织”工艺。

单兽捕食图饰板公元25-50年金长4.7cm宽3.6cm蒂拉丘地4号墓出土

饰板可能是剑鞘上的装饰物，主体纹饰描绘带翼动物嗤咬羚羊的场景。

双兽捕食图饰板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长5.1cm宽4.3cm蒂拉丘地4号墓出土

盾形饰板，嵌绿松石，可能是剑鞘上的装饰物。主体纹饰为两只带翼神兽嗤咬一匹马的场景。这种猛兽捕食场景是典型的欧亚草原艺术特征。

心形耳环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周长7.2cm蒂拉丘地5号墓出土

印度金牌公元25-50年金直径1.6cm蒂拉丘地4号墓出土

金牌出土时放置于墓主胸部。一面印有狮子和象征佛法僧的三宝标图案，以及佉卢文（犍陀罗语）“狮子驱走一切恐惧”；另一面是人推轮状物图案和佉卢文“此人驱动法轮常转”。法轮和狮子都是佛教的象征，表明当时佛教已从印度传播至阿姆河中下游地区，但尚不能证明墓主信仰佛教。

人物纹饰件公元25-50年金、玻璃胶长1.8cm宽1.3cm蒂拉丘地4号墓出土

金饰正面有三位戴头盔的武士围绕石柱周围，两武士持盾站立，一武士俯身看地面的罐子。此图像可能描绘的是希腊神话中赫拉克勒斯的儿子们在宙斯祭坛旁抓阄决定未来领地之场景。背面有一根管子，可缝在衣服上，也可固定在戒指上作戒面使用。

格里芬纹玉髓饰件约公元前4世纪玉髓长3.1cm宽2.8cm蒂拉丘地5号墓出土

玉髓片阴刻一只奔跑的鹰头、狮身、有翼神兽格里芬。玉髓上有孔，可系佩，可能是印章戒指的印面。

女神动物纹坠饰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长5.8cm宽4.6cm蒂拉丘地6号墓出土

吊坠纹饰大体可分为三层，上层两侧为鸟纹，下层两侧为鱼纹，中间主体纹饰是头戴王冠、手拿水果状物、带翼半裸身女神形象，两只倒立的狮形兽立于两侧。这种结构形式体现了游牧民族的空间秩序观念，上方是象征天空的鸟，中间是神或人，下方则是象征大地河流的鱼。

阿芙洛狄忒像饰件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宽2.6cm高5cm蒂拉丘地6号墓出土

二神骑兽图扣饰公元25-50年金、绿松石长6.5cm宽7cm蒂拉丘地6号墓出土

扣饰描绘的可能是古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奥尼索斯和克里特王国公主阿里阿德涅结婚时的场景。酒神和公主骑着狮形神兽亲密依偎在一起，酒神左手正在为神兽下方跪着的森林之神（酒神的养父）斟酒。公主身后的胜利女神妮可高举花环，仿佛在庆祝或表达祝福。这对衣扣出土时，置于墓主的脖子上。

从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到月氏游牧民族，从阿伊哈努姆城址到蒂拉丘地，阿富汗北部的广大区域年间几易其主。公元1世纪中期，月氏人中的贵霜翕侯统一各部，建立了贵霜帝国。贝格拉姆即为第四任贵霜王迦腻色伽（公元-年在位）的夏都。此时的贵霜王朝处于东西方贸易中心，疆域辽阔，国立鼎盛。也正是在这一时期，发源于印度的佛教通过丝绸之路传入中国。

20世纪30年代，法国考古学家在阿富汗首都喀布尔以北发现了贵霜王朝的城址贝格拉姆，在宫殿区两个密封的房间内发现了包括罗马塑像、印度牙雕、埃及银器、中国漆器、叙利亚玻璃等在内的多件法宝。有学者认为这些宝藏为皇家所有，也有人认为这是丝绸之路上的商贸货物。无论它们为谁所有，都再次证明了阿富汗在东西文明交汇中独特的历史价值。

女子图饰板公元1世纪象牙长13.8-16cm宽13.3-24.7cm贝格拉姆13号房

可能是沙发倚靠背内立面上的主饰板残件，饰板表现了陀兰那拱门下姿态各异的女性形象，是典型的印度风格。

乐舞图饰板公元1世纪象牙长34.6cm宽15.4cm贝格拉姆13号房

女子图饰板公元1世纪象牙长42.7cm宽24.6cm贝格拉姆13号房

由两根立柱和三道门楣组成的拱门在古印度建筑中称为“陀兰那”。早期印度教、佛教建筑中象征神圣的区域，其上往往雕刻着各种神、兽、花、草图案。中式牌坊和日式鸟居的原型就可能源自陀兰那。这件饰板拱门下站着的是两名体态丰满、身披璎珞、正在化妆的女子形象。

女子像饰板公元1世纪象牙长19cm宽5cm贝格拉姆10号房

佛本生故事饰板公元1世纪象牙长5.9cm宽11.3cm贝格拉姆13号房

《本生经》是印度一部讲述佛陀释迦牟尼前生故事的寓言集，共收录个佛本生故事。这两块象牙饰板可能原本贴在某工字形椅子上，一块描绘的可能是商人卖马的故事，另一块则描述四名男女拜访隐士或圣人的场景。

女子起居图饰板公元1世纪象牙长13.8-20cm宽7.5-9.1cm贝格拉姆13号房

可能原本装饰在一张椅子上，像连环画一样表现不同的女子起居场景，生动再现了古代印度上层女子的日常生活。饰板展现了女子休憩、交谈、玩乐、骑马、梳洗、弹琴等场景。

人与摩羯图饰板公元1世纪象牙长8.1cm宽10.5cm贝格拉姆10号房

饰板为典型的印度风格。中间的男子可能是希腊神话中人身鱼尾的海神特里同，他两侧张开大口的动物是摩羯。摩羯是印度神话中大象、鳄鱼和鱼的混合体，是河神和海神的交通工具，也被认为是通道和门槛的保护神。有学者认为，中国传统建筑屋脊两侧鸱吻的原型即为摩羯。

狮鹰支架公元1世纪象牙长30cm宽10cm贝格拉姆13号房

可能是某沙发椅式家具背面两侧的饰件，表现的是女神骑鹰狮神兽的画面。鹰狮神兽是印度艺术中常见图案，其形象可能来自于希腊神话中的神兽格里芬，传入中国则化身为辟邪、天禄、麒麟等形象。

人物群像饰板公元1世纪石膏直径15.2cm贝格拉姆13号房

人神相会图饰板公元1世纪石膏直径16cm贝格拉姆13号房

男子半身像饰板公元1世纪石膏直径12.5cm贝格拉姆13号房

男子头戴希腊式头盔，有学者认为他可能是化身战神的亚历山大大帝。

青年男子胸像饰板公元1世纪石膏直径22.3cm贝格拉姆13号房

厄洛斯搂蝴蝶图饰板公元1世纪石膏直径16.5cm贝格拉姆13号房

男子喂鹰图饰板公元1世纪石膏直径12.8cm贝格拉姆13号房

饰板中的男子是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伽倪墨得斯。众神之王宙斯爱慕他，化身神鹰将他带上奥林匹斯山，并授予他永恒的青春和不朽的地位。饰板描绘的是两人相遇时的情景。

双耳杯公元1世纪水晶高9cm直径14.45cm贝格拉姆13号房

水晶杯晶莹剔透，饰葡萄叶和藤蔓，曾贴有金箔，可能用作酒具。希腊神话中酒神狄奥尼索斯手中拿的就是类似器形的杯子。

斑岩碗公元1世纪斑岩高4.5cm直径18.5cm贝格拉姆13号房

斑岩是一种火山岩，紫红色，质地坚硬。东西方文化中的紫色都是象征尊贵的颜色，例如西方所谓“皇家斑岩”就是特指产自埃及的深紫色火山岩。这件斑岩碗和一件斑岩花瓶都是由埃及斑岩制成，等级较高。有专家根据这些出土器物的等级推测，贝格拉姆窖藏可能为皇家所有，而非商贸货物。

斑岩花瓶公元1世纪斑岩高25.38cm直径11.8cm贝格拉姆13号房

双耳瓶公元1世纪雪花石高27.3cm直径13.5cm贝格拉姆10号房

水罐公元1世纪雪花石高13.35cm直径8.8cm贝格拉姆10号房

典型的希腊风格容器。雪花石多见于埃及，透光性好，易加工，常被制成盘子、花盆、壶等容器。

带柄盘公元1世纪雪花石盘直径19.3cm贝格拉姆10号房

圆形盘带手柄，手柄末端雕刻公羊头。这种容器较为常见，应是祭酒器。

西勒诺斯面具公元1世纪青铜长9.5cm宽7.9cm贝格拉姆13号房

西勒诺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森林之神，是酒神狄奥尼索斯的导师和追随者。他酒后有预言能力。这件面具中他胡须茂密，头上树叶缠绕。

阿芙洛狄忒立像公元1世纪石膏高26.7cm贝格拉姆13号房

瘤牛雕像公元1世纪象牙长5.5-8.2cm贝格拉姆10号房

狮像雕像公元1世纪象牙长5.5cm贝格拉姆10号房

女神雕像公元1世纪象牙贝格拉姆10号房

彩绘玻璃杯公元1世纪玻璃高12.6-24.8cm直径8-13.4cm贝格拉姆10、13号房

高足杯公元1世纪玻璃高22cm直径10cm贝格拉姆10号房

描金水罐公元1世纪玻璃高21.4cm贝格拉姆13号房

罐身描金部分是3个人物形象，居中的是手持松果形酒神杖和花环的酒神狄奥尼索斯，左手边是一位跳舞的女子，右手边是一位手持双耳罐趋步向前的男子。

水罐公元1世纪玻璃高28cm贝格拉姆13号房

圈足来通杯公元1世纪玻璃高16.5cm直径9cm贝格拉姆10号房

来通杯是一种号角状酒杯，广泛流行于古代欧亚大陆，角尖往往是牛、马、鹿等草原动物的头部造型，酒从动物口中流出。此杯角尖似蜗牛头部，杯足为喇叭形。希腊语中“来通”意为流出、联通，当酒一饮而尽，即是对酒神的尊敬。

鱼形瓶公元1世纪玻璃长20-30cm宽7.2-8.7cm贝格拉姆10号房

鱼身由玻璃吹制而成，可能是盛放香油或香水的容器。公元前4世纪以来，这种器形的玻璃器在希腊、埃及、罗马广为流行。

仿玛瑙纹碗公元1世纪玻璃高4.5cm直径17.2cm贝格拉姆10号房

这种仿玛瑙纹样的玻璃是将咖啡色玻璃与白色玻璃裹成圆柱，切成薄片，排列在一起加热塑形，最后形成玛瑙质感。

条棱纹碗公元1世纪玻璃高7cm直径23.5cm贝格拉姆10号房

千花纹碗公元1世纪玻璃高4cm直径17.7cm贝格拉姆10号房

水罐公元1世纪青铜高26cm宽10.3cm贝格拉姆市场遗址

鱼纹圆盘公元1世纪青铜高3.4cm直径46cm贝格拉姆10号房

圆盘中心描绘的是希腊神话中蛇发女妖美杜莎的头像，周围环绕17条游动的小鱼。鱼鳍、鱼尾插入圆盘，可活动，反面系了似小铃铛的坠物。晃动圆盘时，鱼活灵活现，伴有声音。反面刻有6株植物纹饰组成的花环图案，可能是祭祀用具。

葡萄叶形饰公元1世纪青铜鎏金长12.6cm宽12cm贝格拉姆10号房

铜把手公元1世纪青铜长14cm贝格拉姆10号房

高足杯公元1世纪玻璃高17.8cm直径10.2cm贝格拉姆10号房

单耳杯公元1世纪玻璃高8.9cm直径7.5cm贝格拉姆10号房

高足杯公元1世纪玻璃高9cm直径5.5cm贝格拉姆10号房

双耳瓶公元1世纪玻璃高22.7cm直径8cm贝格拉姆10号房

瓶身贴塑波浪形线条，形成镂空效果。这种玻璃瓶可能产自地中海地区的玻璃作坊。

象首式桌腿公元1世纪象牙高27cm贝格拉姆10号房

紧那罗水壶公元1世纪陶长21.8cm宽13cm高20.2cm贝格拉姆13号房

人首鸟身水壶。壶盖女子口部为出水口，注水口位于壶身。女子头戴花环，双手合十，佩戴了耳环、项链、臂钏、手镯等饰件。从其容貌装扮推断，她可能是印度神话中擅长歌唱的紧那罗，也有学者认为是古希腊神话中人首鸟身的塞壬。

女子头像花瓶公元1世纪青铜高10.6cm直径5.2cm贝格拉姆10号房

墨丘利像砝码公元1世纪青铜长8.4cm宽6.8cm贝格拉姆13号房

通过神像前额两翼和头顶两只角，被认为是罗马神话中的墨丘利，亦即希腊神话中的赫尔墨斯。

雅典娜像砝码公元1世纪青铜长5.1cm宽7.8cm高8.9cm贝格拉姆10号房

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为了展现统治者的权威，很多铜砝码被制成人神同形的样式。这件砝码外观为女子半身像，内部中空，头后侧有把手。女子戴盔穿甲，昂首目视前方，盔甲上有美杜莎头像。她应是罗马神话中的密涅瓦，亦即希腊神话中的雅典娜。

阿瑞斯像砝码公元1世纪青铜长8cm宽7.9cm高9.8cm贝格拉姆10号房

着盔甲，卷发，昂首目视前方，头盔上有数个用以悬挂的环状系，后侧有把手。形象应该是罗马神话中的玛尔斯，亦即希腊神话中的战神阿瑞斯。

塞拉比斯-赫拉克勒斯立像公元1世纪青铜高24.1cm贝格拉姆13号房

这件青铜雕像融合了古希腊和古埃及的神祇形象。手拿棍棒是古希腊神祇赫拉克勒斯的特征。而象征尼罗河丰饶的橄榄叶装饰高冠，则是古埃及神祇塞拉比斯的特征。

哈尔波克拉特斯立像公元1世纪青铜高13.3cm贝格拉姆13号房

哈尔波克拉特斯是埃及神话中太阳神荷鲁斯的童年形象，象征新生的太阳，常被塑造成食指放在嘴边天真的孩童形象。希腊化后，哈尔波克拉特斯立像代表沉默、秘密。这件青铜立像可能是作为砝码使用的。

厄洛斯立像公元1世纪青铜高15.2cm贝格拉姆13号房

骑手像公元1世纪青铜高13.5-14.7cm贝格拉姆13号房

这批文物的精美令人赞叹，它们走过的路更让人动容。这批阿富汗的国家宝藏，自年起开始了它们在世界范围内长达15年的巡展，这是各国对它们的珍视和守护。我参观的是它们在中国大陆的最后一站，去年在完成香港的展览以后，它们返回故土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如今，曾经炸毁巴米扬大佛的塔利班控制阿富汗，让我们这些文物爱好者捏了一把汗。网上信息显示，阿富汗国家博物馆馆长确认了它们暂时安全。希望它们始终完好，正如阿富汗国家博物馆门前的一句话：

Anationstaysalive

whenitsculturestaysalive

文化存则国家生

参考资料

南京博物院金色阿富汗——古代文明的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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