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八章崩溃，力量之塔

“轰！”伴随着裁决者德米缇雅的躯体与审判之剑相撞，巨大的响声顿时充斥了这个位于力量之塔顶端的房间。被奥丁施加了保护魔法的克丽丝汀等人尽管掩住了耳朵，但还是感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几个金色光球在强大的能量流的涌动下左右摇摆，只有站在房间中心的奥丁仍旧维持着挺直的身躯，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也已经开始扭曲，呈现出一种痛苦的痕迹。

等到所有的响声和魔法光芒都消逝之后，克丽丝汀意外地发现奥丁除了依然如刚才一般站立在原地，只是脸上充满了疲惫的神色外，手上的奇怪法杖已经不在。在房间的另一边，银发男子的对面墙壁上，裁决者德米缇雅整个身体靠在黑色的石壁上，奥丁的法杖居然已经将这个来自诸神国度的强大女人穿胸而过牢牢地钉在墙上。

“这不可能……”德米缇雅此刻的脸色已从原本的红润转成灰白，裁决者把目光从奥丁的身上移动到胸前的法杖上，“这怎么可能……”听到德米缇雅充满疑惑的问话，银发男子长嘘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回答道：“感到意外了？看来你们这些神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自以为是了，帕尔缇娜如此，你也是一样……如果你不是自恃可以直接面对我的攻击，或者你还能够多活一会儿，当然，也只是一会儿而已。”

说到这里，银发男子轻轻挥了挥手，包绕在克丽丝汀等人周围的金色光球随着他的动作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到眼前这突然发生的变化，布莱克咧着嘴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打算让我们帮你放手一拼呢，想不到你一个人就能搞定。竟然能够连续杀死神，奥丁，我的兄弟，你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力量？”

“侥幸而已。”奥丁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如果不是她低估了我的能力，我就只能把希望放在你我的全力一搏上了，当然，我们还需要萨尼的精神协助。”说到这里，银发男子瞟了一眼美丽的游吟诗人，一丝微笑浮现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

听了银发男子的话，另一旁的瓦雷尔耸了耸肩膀：“我看这个什么裁决者似乎远远比不上帕尔缇娜……”“看来是的。”奥丁附和着尼根王子的判断，“虽说穿越诸神之界来到克罗恩的神并不具备完整的力量，不过就连意志破碎的帕尔缇娜都比不上，看来我们这位裁决者的位阶实在值得质疑。”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银发男子又把头转向德米缇雅。

“你……”觉察到奥丁轻蔑语气的德米缇雅用充满着仇恨的眼神死死盯住银发男子空洞的眼睛，“你……”“还是少说些话吧，我的女神大人。”奥丁摇着头讪笑道，“你该痛恨的对象并不是我，而是你的姐姐帕尔缇娜，没有她，我是不可能做到这一切的……”

“你和我一直都在互相欺骗，我说的对吗？”奥丁继续说道，“你借用玛格纳斯的身份积攒力量，而我则是依靠普罗格尔的名义。不过……你既然摧毁了玛格纳斯的灵魂，就应该把他在诸神墓场中的精华水晶同时粉碎汲取当中的所有力量，那样的话，我们恐怕真的很难击败你，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你为什么要留下那个水晶？”

听到奥丁的问话，德米缇雅用颤抖的声音回应道：“那个水晶……我想还有用……”“原来如此。”银发男子点了点头，“你担心你不能打开诸神之门，所以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倘若你在这个世界被击败，你打算借助玛格纳斯精华水晶复生，我说的对吗？”

看到裁决者德米缇雅费力地点着头，奥丁又一次摇了摇头：“你不该留下那颗水晶的，否则我是不可能发现你的秘密的，那颗属于玛格纳斯的水晶出卖了你……”“你说什么？”德米缇雅用沙哑的声音急促问道，“你是说你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不可能……那怎么可能！”

“也许不可能，不过恰恰就是这样。”奥丁注视着裁决者困惑的表情，缓缓解释道，“事实上我一直都对你的身份深信不疑，我一直都认为你就是毁灭之神玛格纳斯，直到我进入诸神墓场发现了那颗水晶——在元素之王们死亡之后，我在破裂的玛格纳斯精华水晶中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玛格纳斯之血。”

“当然，我当时并不知道那颗看上去鲜红的宝石是你们这些神祉在毁灭的时候所遗留下的力量结晶，不过我还是把那颗红色宝石带走了。”银发男子继续解释道，“如果你在摧毁玛格纳斯灵魂的时候一并打碎精华水晶，也许现在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听奥丁说到这里，裁决者咬着牙呼了口气：“那是我的疏忽，我确实忘记了你拥有穿越空间的能力，可是，即使持有玛格纳斯之血……”德米缇雅提到这个词时忽然闭上了嘴巴。

“为什么不说下去了？”奥丁斜着眼睛，“我想你一定有兴趣知道帕尔缇娜在消失之前对我说了什么。”银发男子回过头看着布莱克和瓦雷尔，“在你们离开帕尔缇娜神坛之后，我们的女神，也就是我的母亲对我讲了一件有趣的事，我想她那时可能是良心发现吧，又或者她从心底里就希望所有的神都被毁灭……”

“德米缇雅……”奥丁又扭头看了看裁决者，“在我召唤玛格纳斯的时候，你太过于急着来到这个世界了，你本该将帕尔缇娜的灵魂同时毁灭的，可惜……尽管封闭在精华水晶中的帕尔缇娜灵魂没有抵抗你的能力，可是那并不妨碍她看清楚你所做的一切，所以在濒死的时候，帕尔缇娜对我讲述了你的出现和玛格纳斯的灭亡——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知道你并不是我所知的毁灭之神，而是另外的一个冒名顶替者。”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德米缇雅喃喃自语道，“我实在太低估你了。”“所以你必然失败。”银发男子冷冷地回应道，“你的另一个错误就是把玛格纳斯从诸神国度带来的毁灭之球赐予我，虽然你只不过是打算让我用它对付帕尔缇娜。当然你的判断不错，借助毁灭之球的力量我们成功地击败了创造者，遗憾的是我也同时知道了毁灭之球如果和霜恸之剑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便能够具备杀死神的强大威力。”

奥丁说到这里，侧步走到距离德米缇雅不远的地方，看着穿透了裁决者的法杖，淡淡说道：“如果说一开始我的想法还带着猜测的成分，但帕尔缇娜在死去之前对我所讲的一切已经证实了我的想法，而且她还对我说起了一个流传在诸神国度的预言，一个令你们所有神祇不安的预言……”

“持有创造者之泪和毁灭者之血的否定者将会动摇诸神的统治，我想这个预言你该不会不记得吧？”银发男子冷笑着问向德米缇雅。听到奥丁的问话，裁决者的目光有些涣散，这个濒临死亡的女神用一种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缓缓接续道：“否定诸神之人将在世界的创造者和毁灭者湮灭之时诞生，诸神之王的统治于是终止，所有的世界都将因此进入新的世纪，一切宛如再次从原点开始运行……”

“原来这就是玛格纳斯和帕尔缇娜一直希望永生的原因。”德米缇雅痛苦地扭着头，“可惜他们还是无法逃脱……”“恰恰相反。”奥丁拦住了裁决者的断言，“所谓的预言其实本身毫无意义，正是你们这些笃信的人在有意规避那个预言的时候才无意中将一切变成了现实，多么讽刺啊，可笑的神们。”

“你不相信这预言？”裁决者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那你又怎么能……”“我怎么能用这个预言击败你？是吗？”银发男子来到女神的跟前，伸出手握住德米缇雅面前的法杖，“我按照帕尔缇娜诉说的预言用帕尔缇娜之泪和玛格纳斯之血把霜恸之剑和毁灭之球融合在一起，又加入了这个世界的两件神器，这才制造了这把武器，我叫它审判之剑。”

“不可否认，这柄武器拥有超乎想象的力量，不过……”奥丁“砰”的一声把审判之剑从石壁上抽出，裁决者德米缇雅的身躯随着他的动作“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只听银发男子继续说道：“审判之剑对凡人来说也许不过只是一件强大的魔法武器，但是对于你们，对于你们神来说却是致命的！”

“因为那个我觉得很无稽的预言对你们来说竟然会有实质性的影响，我很想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奥丁目视着裁决者，似乎在想要得到什么确切地答案。这个时候德米缇雅已经用双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从黑色的地面上爬起来，一串灰白色的液体从她胸前的伤口处汩汩流下，在她和奥丁之间滴成一个小小的圆圈。这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女神用绝望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银发男子，低低的回答道：“诸神的宿命是不可避免的……”

“无数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都在寻找解开那个预言的方法。”德米缇雅的声音有气无力，“可是看来我们终归仍要失败……奥丁，这也许就是‘席恩之剑’的真正含义……”“否定之剑……”奥丁默念着“席恩之剑”这个名字的含义，过了许久才继续说道，“原来这就是神所谓的命运，这么说来，即使不是我，瓦雷尔和布莱克也一样可以做到，只要他们拿到了帕尔缇娜之泪和玛格纳斯之血。”

“也许吧……”德米缇雅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的躯体也随着声音变得透明，就在众人的注视下逐渐化为一片灰尘，撒落在房间的巨石地面上，片刻之后，只剩下一块灰色的结晶和一个天平遗留在奥丁的面前。

“又一个神消失了吗？”银发男子低声叹息着，然后握紧审判之剑来到灰色晶体的跟前，用锋利的剑刃指向德米缇雅的遗物。就在审判之剑的尖端碰触到天平的一瞬间，德米缇雅的灰色核心忽然从地面上弹起，绕着剑锋快速旋转起来，天平也同时颤动不已，只不过数秒的时间，那座天平便如同蒸发了一般与灰色晶体同时消失在空气中，只有奥丁手中的神器前端原本光滑的剑刃上蓦然出现了一条包绕着长剑的缎带样纹路，如同阴云般在审判之剑的剑身上若隐若现。

“强大的力量……”奥丁手握审判之剑转过身，面对着萨尼等人，“看来这个由神的核心制成的神器可以不断吸收其他神的力量来完善自身，可怕的能力。”“神总是和我们不太一样的。”瓦雷尔笑了笑，“不管对方是玛格纳斯还是什么裁决者，我们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现在是该实施下一步的计划了。”

“当然，不过，我也许该先见见图奥奈达……”银发男子点着头说道，“你们先离开这里，稍稍远一点，这座塔可能马上就会倒塌了。”“嗯。”布莱克点了点头，“我们到海因兹城堡去等你，你最好快些干掉奥哈娅，别让我们等得太久。”

听了布莱克的话，奥丁又把目光投向游吟诗人萨尼：“你和塔妮先跟布莱克和瓦雷尔离开这里，我很快……”说到这里，银发男子瞟了克丽丝汀一眼，“你也一样，离开这里，马上。”听到奥丁的安排，萨尼和塔妮对望了两眼，两个人眼中一起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转身向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萨尼、塔妮、布莱克和瓦雷尔走出房间，克丽丝汀也紧紧跟在众人的身后，正当年轻的女王即将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仍在房间中心的奥丁忽然大声对女王说道：“克丽丝汀，留下天使联盟，那柄所谓的圣剑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不过它还能帮上我一点忙……”

“哦？”听了奥丁的请求，克丽丝汀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圣剑，只见天使联盟原本光滑的剑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无数细小的缺口出现在锋刃上。“这……”女王皱了皱眉，“我……”克丽丝汀的话还没说完，奥丁忽然伸出审判之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年轻的女王只觉得一股猛烈的力量撕扯着她的手臂，天使联盟即时脱离了她的掌握，在房间内旋转着插入到黑色的巨石地面上。

“克丽丝汀陛下……”走在最前面的萨尼停下脚步，扭头对女王说道，“天使联盟的力量确实正在流失，我能感觉得到，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变得和普通的武器毫无分别，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它对你已经没有意义了。”听了游吟诗人的话，克丽丝汀最后看了一眼帕尔缇娜的圣剑，终于点了点头，迈开脚步向着房间的外面走去。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奥丁看了看插在地上的天使联盟圣剑，面带微笑的转过身，向着另一边的蜿蜒阶梯走去。银发男子消瘦的身形在幽暗的转廊中如同鬼魅般飘忽，片刻之后便来到了力量之塔最下层的奥哈娅的房间。

奥丁这一次推开厚重的房门时，原来始终维持站立姿势的监督者图奥奈达此刻正无力的坐在地上，没有面目的脸上呈现出扭曲的表情。听到奥丁走进房间的声音，奥哈娅激灵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勉强挺起上身，面对着房门的方向问道：“主人是不是已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普罗格尔！”

“图奥奈达……”银发男子用惋惜的眼神盯着这个强大的神仆，缓缓说道，“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某种事情，不错，玛格纳斯的确已经死亡了，但并不是我的所为，而且，我也不是屠杀者普罗格尔，我的名字叫奥丁……”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奥丁对奥哈娅讲述了刚刚在力量之塔顶端发生的一切，以及所有与毁灭之神玛格纳斯有关的事情。听完他的叙述，奥哈娅久久没有作声，昏黑的房间内沉默的气氛令人几乎窒息。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这个没有面目的女子终于在奥丁的面前慢慢站起身，围绕在她四周的六角形法阵也随着奥哈娅的动作逐渐消失，四壁上的魔法火焰同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奥丁……”奥哈娅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你应当受到诅咒，你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做出欺骗神的事情，你……”说到这里，奥哈娅忽然叹了口气，“不过，我只是玛格纳斯主人的仆从，自从与帕尔缇娜的战争之后，我一直都希望为主人继续效忠，想不到……主人竟然已经……而为主人报仇的竟然是你这个欺骗了我的人……”

“欺诈你的不只是我，还有裁决者德米缇雅。”银发男子在黑暗中回应道，“你现在存活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你说得不错。”奥哈娅的声音继续传来，“不过我希望你能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毕竟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唯一的伙伴，希望你不会拒绝……我想为玛格纳斯主人提供最后一次服务。”

“好。”奥丁竟然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道。只听奥哈娅接续道：“毁灭主人的凶手已经被你杀死了，但是帕尔缇娜遗留在这个世界的意志还在残破的天使联盟之中，我想打碎那柄所谓的圣剑，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主人所做的事情。”听到奥哈娅的要求，银发男子在黑暗中点了点头：“我了解了，所有神的遗迹确实都该从这个世界清除，克罗恩应该按照它自己的意志运行下去。”

“奥哈娅……”奥丁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地清晰，“其实你无需得到我的同意，你该知道残破的天使联盟已经不能干扰你的意志了，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随时粉碎它，不过，那要借助力量之塔的力量。”“果然……”奥哈娅的腔调显得有些怪异，“我知道我的命运将会就此终结，不过，奥丁，你呢？你以为自己能够逃脱与我同归于尽的结局吗？”

奥哈娅的话音未落，一股猛烈的魔法冲击立刻在漆黑的房间内涌起，力量之塔随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奥哈娅的疯狂的笑声夹杂在隆隆声中充斥着这个封闭的区域：“奥丁，我已经把这里的空间全部闭锁了，你将与力量之塔一起湮灭，永远消失在克罗恩……”“奥哈娅……”奥丁的声音依然平静，“你以为我来见你会想不到你的意图吗？没有人可以利用空间来戏弄我，所以此刻毁灭的只有你和天使联盟……”

“既然你已经启动了自毁的法术，我想我也该离开了，奥哈娅，玛格纳斯应该为有你这样的仆从而骄傲……”银发男子的声音越来越远，似乎正在向某个空间离去。这个时候，力量之塔顶端的房间里，天使联盟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这柄帕尔缇娜曾经使用的圣剑终于耗尽了神的意志，四散成无数的粉末，在奥哈娅强大的能量冲击中纷飞消逝。

“奥丁……”奥哈娅绝望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告诉我，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不相信只是为了克罗恩的命运……你不会……”听到奥哈娅最后的问话，奥丁充满暖意的回答穿破空间：“萨尼，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萨尼……”

就在奥丁和奥哈娅的对话归于平寂的时候，布莱克、瓦雷尔、萨尼、塔妮和克丽丝汀正在策马向着远离力量之塔的方向奔去。此时“席恩之剑”的所有军团都已经在拉克西丝等六个军团长的率领下离开了哥顿中心，力量之塔周围的土地上此刻一片空旷，只有黑色的高塔在苍凉的大地上发出阵阵轰鸣。

“奥哈娅已经灭亡了……”感受到大地震颤的布莱克回头向力量之塔的方向望去，只见黑色的高塔底部涌起滚滚浓烟，随着烟尘冲上半空，巨大的力量之塔直直向着地面坍塌下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这座曾经令无数人心惊胆寒的高大建筑就如此快速地湮灭在哥顿的土地上，只留下遍地的瓦砾和石块，但由于力量之塔的倒塌所扬起的烟雾和魔法尘埃却久久笼罩在这片地面上，甚至直到数百年之后仍会对无意来到此处的生命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从力量之塔的位置向南大约一百公里的地方，一座高大的城堡巍峨地矗立在哥顿略显苍凉的大地上，这便是布莱克对奥丁提到的海因兹城。这座完全由灰色巨石构成的庞大城堡原是哥顿的食人魔公爵阿尼姆的领地，这个拥有着两个头颅的大个子在“席恩之剑”崛起之前用其铁腕手段统治着哥顿四分之一以上的土地和原住民，并把海因兹城堡建成了哥顿地区最大的政治和交易中心。

可惜阿尼姆的幸运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海克西斯和“席恩之剑”的突然出现彻底捣毁了食人魔公爵的美梦。如果说一开始“席恩之剑”还没有引起阿尼姆的重视的话，等到这个强大的雇佣兵集团开始修建力量之塔的时候，食人魔公爵才意识到了这个佣兵团可能会危及他在哥顿的地位，于是阿尼姆迫不及待地发动了对“席恩之剑”的攻击。

虽然阿尼姆公爵的野蛮人军团相当强大，但是其指挥的混乱和无序让他们注定无法逃脱溃败的结局。在海克西斯的授意下，瓦雷尔指挥着刚刚组建的第三军团与第四军团的前身“席恩之剑”骑兵部队轻而易举的消灭了食人魔公爵的部队，大败而归的阿尼姆原本还希望重整部队再次战斗，但是他刚刚回到海因兹城堡便发现了等在自己面前的奥丁，也就是“席恩三天王”之一的阿萨王。

穿越空间进入海因兹的奥丁没有费吹灰之力便砍下了食人魔公爵的两个硕大头颅，当这个“席恩之剑”的领主把阿尼姆的脑袋挂在城门上的时候，野蛮人的残余部队立刻土崩瓦解，于是另一位佣兵领主布莱克就在阿尼姆死后的第二天带着他的军团进驻了海因兹，并彻底终结了野蛮人对这个城堡的控制。

占领海因兹城堡之后，“席恩之剑”开始在这座哥顿最大的城堡内重新编制和整饬军队，而海因兹也因此成为“席恩之剑”除了力量之塔周围地区外最大的基地。力量之塔建成后，“席恩之剑”的高层除了大君海克西斯很少露面和奥哈娅无法离开力量之塔外，三个主要军事指挥官阿萨王、布莱克和瓦雷尔以及六个军团长经常会聚集在海因兹，商讨着“席恩之剑”的每一次战略部署。

时至今日，海因兹城堡已经成了“席恩之剑”的军事中心，城堡内部被人为的分成三个区域，分别由布莱克、瓦雷尔和阿萨王的直属军团控制着，这也是为什么布莱克说要到这里等候奥丁的原因，既然玛格纳斯和奥哈娅已经被毁灭，力量之塔又面临着崩溃，“席恩之剑”的核心当然会自然而然地移动到这座刚刚进行过修缮的巨大堡垒中。

在目睹了曾经镇压哥顿地区的力量之塔坍塌后，布莱克和瓦雷尔带领着萨尼、塔妮和克丽丝汀在经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行进之后，终于来到了海因兹城堡的大门之前。此刻拉克西丝、伊梅利娅、托尔、梅林、格伦德尔和狄多等人已经守候在城堡之外，看到瓦雷尔等人的到来，这六个“席恩之剑”的军团长同时跪倒在地上，向自己的长官们致以最隆重的敬礼。

“都起来吧！”布莱克驱赶坐骑来到属下们的面前，停住了马蹄，“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是！”军团长们起身应答着。这个时候，在拉克西丝等人的身后，一个雄壮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很久不见了，你们这些家伙，看来都还活得不错嘛！”

随着军团长们让开道路，一个身穿白色虎皮铠甲的粗壮野蛮人出现在布莱克等人的面前，这个肌肉紧绷的男子大声笑着说道：“我想你们已经搞定了那个老家伙了吧？可别让我白跑一趟……”“还有我。”另一个声音也在人群中传来，海盗头子切尔迈着懒散的步子走到克丽丝汀的跟前，“我们又见面了，克丽丝汀女王陛下！”

“你们来得还真快。”瓦雷尔看着突然出现的切尔和那个野蛮人，“詹姆斯大人居然也能抽空来到哥顿，想必托斯卡纳的那些精灵们已经被彻底击败了吧？”听到瓦雷尔说出这个野蛮人的名字，坐在马上的克丽丝汀大惊失色道：“他是詹姆斯，他就是那个贾克纳斯的国王？就是他入侵了费林格和托斯卡纳？”

“没错，就是我！”詹姆斯瞪着眼睛盯住克丽丝汀，“想必你就是卡罗迪亚的克丽丝汀女王陛下吧？在这种场合下遇到还真是意外呢。”“这……”克丽丝汀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另一边的布莱克忽然插话道：“我们就不要在这里问候了，到城堡里面再说吧。”“好！”瓦雷尔点了点头，把头转向拉克西丝，“做好海因兹的防御，我们要举行一个重要的会议，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安排好其他人的任务，瓦雷尔、布莱克带领着众人穿过海因兹的宽敞的大街，来到了食人魔公爵阿尼姆曾经的居住的野蛮王座中——这座原本粗糙的宫殿在“席恩之剑”入主海因兹城之后，已经进行了多次的修缮和装饰，并更名为杰丹王座，现在看上去与卡罗迪亚的王城和安那克西亚的首都相比也毫不逊色。

瓦雷尔和布莱克带着众人进入杰丹王座的议会厅之后，尼根王子屏退了所有的卫兵，议会厅厚重的大门合起，瓦雷尔招呼着萨尼等人分别坐到各自的座位上，等到所有人都已坐好，布莱克用犀利的眼光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这才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对大家说道：“玛格纳斯和奥哈娅对克罗恩的影响已经消失了，我想现在大家可以松一口气了，接下来就来谈谈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吧……”

“奥丁那小子在哪里？”野蛮人国王詹姆斯忽然开口问道，“我还以为他会和你们一起到这里来。”“他在倒塌的力量之塔中。”瓦雷尔应声回答道，“我想他此刻应该已经来到了这里，你知道他总是喜欢故弄玄虚。”

“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可不是一种好的习惯，瓦雷尔。”尼根王子的话音未落，奥丁的声音已经穿破空间在众人的耳边响起，紧接着他灰色的身影慢慢出现在萨尼等人的面前。这个刚刚见证了奥哈娅毁灭的银发男子来到圆形会议桌的空椅子边，看了看萨尼和塔妮，笑着说道：“奥哈娅毁掉了力量之塔，不过我刚好逃了出来，但愿没有错过你们的谈话。”

“当然没有。”萨尼对奥丁笑了笑，这时小精灵塔妮忽然从游吟诗人的肩头飞到奥丁的面前，用手揪起银发男子的脸皮，大声说道：“你这个坏家伙！我还以为……”说到这里，小精灵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剔透的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着转。

“塔妮……”奥丁把塔妮抱在怀里，轻声地安慰道，“我一直都没有对你们说出真相，就是怕你们为我担心，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你们离开我的身边，永远都不会了……”银发男子的目光从塔妮转到萨尼的脸上，认真地点了点头。

“把你的谈情说爱暂时放一放吧，奥丁。”布莱克手扶桌面摇了摇头，“我们的计划实施到现在，总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吧？”“下一步？”奥丁慢慢坐到椅子上，“下一步和我还有什么关系吗？我只答应过对付玛格纳斯和奥哈娅，至于对这个世界的企图，似乎都是你们的要求。”

“你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你想就这样一走了之恐怕还是早了些。”瓦雷尔接着奥丁的话题说道，“在我们完成最后的方案之前，你还脱不了干系，无论如何，你总是‘席恩计划’的参与者，而且……有些事情恐怕还是必需你来搞定的，比如说布拉卡达的李斯特又或者毕特里克的变异恶魔们。”

听了尼根王子的话，一直坐在游吟诗人萨尼下手位置的克丽丝汀喃喃自语道：“‘席恩计划’……你们……”“克丽丝汀女王陛下。”海盗头子切尔忽然抬高声音说道，“我想现在已经到了揭示谜底的时候了，我来告诉你，从玛格纳斯重返克罗恩直到现在，这期间我们参与的所有事情都是‘席恩计划’的一部分，包括召唤帕尔缇娜和挑起恩洛斯的陆上战争，全无例外的都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席恩计划’……”克丽丝汀又一次重复着这句话，“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是让我来说明吧。”瓦雷尔手扶桌面站起身来，把一副克罗恩的全景地图摊开放到众人的面前，然后用手指了指恩洛斯、埃拉西亚和杰丹三块大陆，“所谓的‘席恩计划’就是要彻底改变克罗恩世界现有的格局，同时消除所有神祇对克罗恩产生影响的计划……”

听了尼根王子的解释，克丽丝汀若有所思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在恩洛斯……而且……”女王把目光移动到野蛮人国王詹姆斯的脸上，“还有詹姆斯陛下，你……”“那都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詹姆斯哈哈大笑道，“‘席恩计划’的参与者现在都在这里，你也看到了，这个方案的策划者和执行者包括奥丁、布莱克、瓦雷尔、切尔和我，至于你，克丽丝汀女王陛下，很遗憾，你恐怕只能算是我们庞大计划中的一个棋子。”

“女王陛下……”看到克丽丝汀脸上显出不安的神色，切尔接续着说道，“十分抱歉在之前的旅程中欺骗了你，不过如果我说出真相，恐怕你就不会来到杰丹，你现在应该知道，天使联盟对我们有多么重要。”“原来我只不过是个棋子……”克丽丝汀苦笑了一下，摇着头不再作声。

“克丽丝汀……”奥丁看着年轻的女王，“此刻我们不再需要隐瞒任何真相了，‘席恩计划’按照我们的行动，一共分成三个阶段，其中在恩洛斯的开端可以算作是第一个阶段，而杀死帕尔缇娜和玛格纳斯则是计划的第二阶段，当然，裁决者德米缇雅的介入是个意外，至于第三阶段，我们一直在考虑应该怎么执行……不过无论如何，现在已经到了进行下一个阶段的时候了，如果你愿意，或者我们会给你一个相对满意的条件。”

“就是这样！”詹姆斯接着奥丁的话板着脸道，“虽然我的意图是占据整个整个恩洛斯大陆，不过鉴于你在击杀众神过程中的表现，我打算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以卡罗迪亚的名义向我臣服，我可以允许你和你的民众取得相对独立的自治……”“詹姆斯陛下！”克丽丝汀回望着野蛮人国王，“你是说你要吞并我的王国？”

“也可以这么说。”詹姆斯并没有反驳克丽丝汀的话，这个强壮的男子眼角射出寒光，“无论如何，恩洛斯必须臣服在我的脚下，你现在的选择是要么作为我未来国家的一个自治领地存在，要么率领你的士兵面对我和我的军队……不过，我给你一个忠告，卡罗迪亚的军事力量在我的铁蹄之下根本没有机会，一点也没有！”

看到詹姆斯咄咄逼人的样子，克丽丝汀脸上出现一丝慌乱的神色，不过年轻的女王还是很快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把头转向瓦雷尔，急促地问道：“瓦雷尔大人，请问您所做出的承诺是不是不会更改？”见到克丽丝汀望向自己，尼根王子点了点头：“瓦雷尔说过的话从来不会更改，女王陛下。”

“那你应该还记得在巨龙海角的时候对我说过的话吧？瓦雷尔王子殿下。”克丽丝汀凝视着尼根王子，再次问道。“当然！”瓦雷尔的目光与克丽丝汀交汇，前者沉声说道：“我曾经答应过你，只要你协助我们击败玛格纳斯，我就会帮助你的国家清除那些来自利奥尼德的亡灵入侵者……”

“我会信守自己的承诺。”瓦雷尔继续说道，“难道陛下对此还有什么疑问么？”“当然不。”克丽丝汀连忙回应道，“那么我希望瓦雷尔殿下能够兑现你的诺言，让我的子民重返和平安定的生活……”“女王陛下！”克丽丝汀的话还没说完，瓦雷尔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我想你应该也还记得，我当时做出承诺的时候还有一个附加的条件，那就是等到你平安回到卡罗迪亚。”

“不错……”克丽丝汀听到瓦雷尔的话，呆呆地靠在椅子上，“那就是说假如我不能回到卡罗迪亚……你们打算把我留在这里吗？”“似乎不用那么麻烦。”海盗头子切尔忽然出声道，“如果陛下不搭载我的船，恐怕等到你回到卡罗迪亚的时候，你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了，不过，我也许……”

“不要卖弄你的同情了！”切尔还没说完，布莱克已经不耐烦地拦阻道，“克丽丝汀女王陛下，很明显的，我们一直都在利用你，因为只有你才能让天使联盟压制住神的意志，但是现在……我们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了，不过……”布莱克话锋一转，“瓦雷尔不会践踏他的诺言，如果你愿意，切尔可以随时护送你离开杰丹大陆返回恩洛斯，我也相信瓦雷尔一定会把亡灵军团从卡罗迪亚的土地上驱赶出去。”

“但是，恐怕你的愿望并不能完全得到满足。”看到克丽丝汀眼中出现的喜悦神情，布莱克又继续说道，“因为詹姆斯统一恩洛斯的主意十分坚决，而那也是我们计划的目的之一，所以你即使赶走了利奥尼德的亡灵，但马上就要面对贾克纳斯的攻击，恐怕你对应付詹姆斯的军团并没有什么办法吧？”

“我从未答应过你帮助你抗击来自贾克纳斯的攻击。”瓦雷尔笑着对克丽丝汀说道，“对卡罗迪亚来说，应付野蛮人恐怕要比应付那些尸体困难得多啊。”听到尼根王子说出这句话，克丽丝汀的脸色终于变得有如白纸一般，这个刚刚还满怀希望的年轻女王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你们这是……”

“文字游戏，对吗？”半天没有作声的银发男子忽然开腔道，“看来这么久以来的艰难经历仍然不能让你变得成熟啊，我的女王陛下，我以为杀死奥托和索尔能够令你在没有依靠的情况下变得坚强，可惜……战争和政治似乎并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女孩，也许你该考虑换一种生活，或者换一种身份，我想那样你会生活得更加愉快。”

“你！”克丽丝汀有些语塞，女王盯着奥丁空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曾经把你当做最值得信赖的人，想不到你……你这个凶手！”“现在不是指责我的时候啊。”奥丁嗤笑着摇了摇头，“无论是在恩洛斯、埃拉西亚，还是杰丹，你都亲眼目睹了很多残酷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生存在这样的世界上，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那就只能够任人宰割，这个世界本来就属于我们这样的强者，而不是你……”

“你保护不了自己的国家，也不会成为卡罗迪亚新的救世主。”银发男子冷冷的声音刺激着克丽丝汀的耳膜，“现在你能做的就是要么让卡罗迪亚成为詹姆斯的附属，要么陪着你的王国一起灭亡，当然，还有第三条路，那就是放弃你的身份和拯救国家的所谓理想，随便到什么地方去做一个普通人，我想这个选择也许更适合你。”

“不！”听了奥丁的话，年轻的女王痉挛般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你不能就这样决定卡罗迪亚未来的命运，我的王国的未来应该由她的民众来决定，无论如何艰难，我都不会放弃自己离开恩洛斯的目的，如果我不能让自己的王国摆脱战火，我愿意与她一同承担毁灭的命运！”

看到克丽丝汀毅然决然的神态，奥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女王陛下，你以为随便说两句豪言壮语就能让卡罗迪亚摆脱现在的处境了吗？要不是我要求历山德和西格蒙德帮助你的士兵抵抗那些亡灵的进攻，就单凭卡罗迪亚的人类的可笑战斗力，恐怕你所热爱的王国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哼……”看到银发男子不屑的神情，克丽丝汀的表情逐渐平复并变得严肃，“如果说刚才在面对德米缇雅的时候我还在疑惑你为什么要让两个克里根人来协助我的国家抗击入侵者，那现在我想我已经清楚了，你之所以那么做只不过是不想在詹姆斯南下的时候曼捷因联邦已经吞并了卡罗迪亚，那样的话你们的计划就不会进行得如你们想象的那样顺利！”

“分析得不错，如果你能够早些动动自己的脑子现在恐怕就不会这么狼狈了。”奥丁点着头继续道，“如果让曼捷因联邦太轻易地占领卡罗迪亚，詹姆斯统一恩洛斯的想法就会遇到更多的困难，所以我才让历山德和西格蒙德指挥你的士兵抵抗利奥尼德的攻势，你们之间的战争持续得越久，两方的兵力消耗的就会越多，如此一来，等到贾克纳斯开始进入恩洛斯南部的时候，遇到的阻碍就会变得小的多。”

听了银发男子的解释，克丽丝汀咬着牙狠狠说道：“你不要太低估了卡罗迪亚的民众，即使没有那两个克里根人，我们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被打垮，我现在就返回恩洛斯组织军队，让你看看卡罗迪亚是不是真的像你口中说的那么不堪一击！奥丁，你听好了，我是不会忘记哈蒙代尔的惨剧的……如果有一天我在战场上遇到你，我一定会为奥托老师和索尔报仇的，我发誓！”

“你凭什么？”奥丁空洞的眼睛流露出轻蔑的神色，这个手握审判之剑的强大男子把头转向游吟诗人萨尼，轻声说道，“也许你该让我们的女王知道她的国家现在的状况……”“这是你的意愿吗？”萨尼抿着嘴唇回应道，“那很容易做到。”

美丽的游吟诗人一边说着一边把双手握拢在胸前，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用一种穿透时空般的声音慢慢说道：“卡罗迪亚目前的抵抗已经开始变得衰弱，除了敦霍尔德城堡和皇家十字军仍于前几日取得了几场小规模战斗的胜利外，其它的抵抗军部队几乎陷入了绝境，大部分的军队已经开始转入消极防御的态势，如果得不到兵力和给养方面的补充，他们的前景非常危险……”

“而入侵者一方……”萨尼轻轻摇着头继续描述道，“利奥尼德的亡灵军团在不停歇的战斗中虽然也消耗了很多实力，但是凭借巫妖们的招魂法术，他们的士兵从数量上并没有太多的缩减，只是战斗力略有下降。尽管如此，曼捷因联邦方面的攻势却反而加强了很多，因为一直不愿与卡罗迪亚正面作战的维罗斯特方面已经派遣牛头人、半人马军团进入了卡罗迪亚的领土，并开始对人类部队发起了攻击，参与维罗斯特此次行动的还有狂暴狮鹫。”

“怎么样？有何感想？”在萨尼通过心灵视界观察恩洛斯并进行描述的空档，奥丁瞟着克丽丝汀插话道，“你现在还认为能够挽救摇摇欲坠的卡罗迪亚么？”银发男子似乎完全没有等待女王回应的意思，他的眼光再次移动至游吟诗人的脸上，“萨尼，我需要更多关于恩洛斯、埃拉西亚乃至于杰丹的信息，我们的计划进行到这里，该是到了清算一切的时候了，请告诉我关于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

“我了解了。”美丽的游吟诗人还是闭着双目，意志穿过层层时空，用若有若无的语气接着说道，“恩洛斯目前的形势是……曼捷因联邦已经全面向卡罗迪亚发动了最后的冲击，尽管努萨伊龙族缺席，但是维罗斯特显然不愿利奥尼德独享胜利果实，所以……卡罗迪亚领土上的战争可能很快就会明朗化，人类的命运不容乐观……”

“在凯尔特山脉以北的恩洛斯大路上，詹姆斯陛下的军队与男巫和精灵们的战争还在继续，不过费林格……唔……”说到这里，萨尼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色，“不朽之王海德格劳斯重新出现在他的军队面前，但是……他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此刻海德格劳斯正和赫尔德一同领导着费林格最后的力量对抗着贾克纳斯的宾格将军所率领的清剿部队，如同卡罗迪亚一样，他们的未来也令人堪忧。”

“托斯卡纳方面……”游吟诗人好像在讲述着古老的故事，“夏宫的统治者菲亚特领主仍是抵抗力量的核心，虽然贾克纳斯在托斯卡纳境内呈现出一种缓步推进的态势，不过精灵们借助先天的地理优势仍然捍卫着自己的家园，双方战争的结果从目前来看还是一个未知，不过如果费林格的男巫们被剿灭的话……”

“那么埃拉西亚大陆呢？”听了游吟诗人对恩洛斯大陆现状的讲述，瓦雷尔忽然插话道，“想来一定比恩洛斯太平得多吧？”“表象上似乎是如此……”萨尼回答着尼根王子的问话，“不过埃拉西亚正在酝酿着一场未知的风暴，瓦雷尔王子殿下，对于这一点我想你恐怕也非常清楚吧……”

“尼根帝国内部的阵营已经基本分化完毕，未来的巨龙之王将成为帝国历史上最为强大的权力核心，巨龙领袖们分享权力的时代将要终结，巫师们在帝国的地位将继续上升，其它种族的地位也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萨尼一边预言着尼根的未来，一边加入了自己对形势可能性的分析。

“至于欧弗……”游吟诗人长嘘了一口气，用沉重的声音再次说道，“由于帕尔缇娜意志的彻底消逝，克里根人将会慢慢恢复曾有的强大力量，欧弗之王罗密欧将会和下一任的尼根巨龙之王共同主宰埃拉西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种恐怖的局面会持续很久，直到某个不可知的临界点到来。”

“不过从现在看来，安那克西亚的人类们仍然没有感受到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在天使之都，国王和贵族们还沉浸在愉悦和满足之中。”说到这里，萨尼苦笑着摇了摇头，“埃里的某些精灵和布拉卡达的魔法师们虽然意识到了不可见的危机，但是他们目前仍然没有应对的办法……至于克鲁罗德和塔塔利亚，这两个区域的事件不会对埃拉西亚发生根本性的影响，只有迪雅的亡灵们似乎正在期待着新的格局的产生。”

“你们还需要知道杰丹的局势么？”观察完埃拉西亚的现状，美丽的游吟诗人垂下头，低声问道。“不必了，萨尼小姐。”布莱克大声回应道，“杰丹的未来都在我的手中，我相信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有足够的把握扭转这片大陆的运行方向！”

“听清楚了么？我的女王。”布莱克话音未落，奥丁已经再次问向克丽丝汀，“你现在还对未来存有希冀么？我想你现在该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选择了，如果卡罗迪亚不能生存，你所谓的尊严或者和平将会变得毫无意义……”“够了！”女王大声打断了银发男子的话，她站起身来环顾着大厅内的众人，“萨尼也说过，预言提供的只是一种可能性，任何微小的扰动都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进程……”

“更何况，哼！”克丽丝汀继续说道，“萨尼本来就有着跟你们同样的立场，现在的我是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所谓预言的，切尔先生，我希望……”“你没有希望。”奥丁的声音重新变得如先前的阿萨王常有的那般阴沉，“他们或者会送你回到卡罗迪亚，但我不会，你的身上流淌着帕尔缇娜的血脉，所以……我从来没有打算过让你活着走出这道大门。”

听到奥丁最后的话语，克丽丝汀的瞳孔忽然缩紧：“你是说……你要杀了我？”“不完全是。”银发男子的语调越发刺骨，这个眼睛空洞的男子举起审判之剑，一片灰色的烟雾立刻从神器涌出，将克丽丝汀包绕在当中。奥丁用略带惋惜的眼神盯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女王，用一种沉重的声音缓缓说道：“离开这个让你绝望的世界吧，克丽丝汀，帕修斯的后裔……”

眼看着克丽丝汀女王的身躯随着烟雾的消散同时消失，奥丁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重新面向大厅内的众人，微笑着看了看桌上的克罗恩地图，平静地说道：“开胃菜吃过了，汤也喝过了，先生们，我想现在到了该上主菜的时候了……”